厅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有人高声问:
“将军,李轶卖您,您还护他吗?”
“祭旗咋还不砍?等啥呢?”
“俺家树皮都吃完了,就等开门换口粮!”
一声接一声,像潮水拍岸,把“忠臣”二字拍得裂缝四起。
朱鲔握信的手青筋乱跳,抬头望天,眼珠血红:
“天要亡李轶,也要亡我忠义!”
朱鲔提剑直奔死牢,后面百姓跟着跑,一路喊:
“杀卖主贼!杀!”
牢门被踹开,李轶正被狱卒按着头写“认罪供词”,闻声抬头——
朱鲔手里举着那封“脚气血书”,在火把下像一面黑红旗。
“还有何说?!”
李轶嘴唇颤抖,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当初写的第一版降表,真迹+真脚气,却被冯异“遗失”在护城河,如今鬼使神差回到眼前。
“我……我写过,可那是被冯异骗——”
“我只问,手印可是你的?!”
李轶哑口,番茄酱指纹铁证如山。
朱鲔仰天大笑,笑比哭难听:
“好!你借我忠名,换你狗命;
今日,我亲手成全你!”
牢尽头的“小祠堂”供着更始帝临时牌位——朱鲔新刻的,尚没干透。
朱鲔一把扯下李轶,拖到牌位前,按头跪地。
“向先帝谢罪!”
李轶挣扎,朱鲔挥剑——
“噗!”
血光如喷泉,直射画像。
更始帝眉眼瞬间被染成血红,嘴角仿佛流下血泪。
李轶的人头滚到画像脚下,嘴还半张,像要解释:脚气不是血?
百姓轰然喝彩:
“好!”
“忠臣斩奸佞!”
也有人低声嘀咕:
“画像都流血了,是不是不祥?”
朱鲔却觉心里一空,像某根弦“啪”断了——
忠君也好,弑友也罢,都在这一剑里归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