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点点头,“付康想换新手机,手头的钱不够,就想拿付雨的电脑出去换钱,两姐弟争执之下,付康推了付雨,付雨撞到了墙上的金属挂钩上。”
胡清河代入高玉兰,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女儿死了,是儿子杀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
“付雨说她死了是解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高玉兰,她想让我帮她脱罪,脱离那个家。”
听白溪这么说,胡清河不自觉地想起付雨尸体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心里沉甸甸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夹在手上,正要找打火机,就听白溪说:“我讨厌烟味。”
胡清河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看白溪,又将烟塞了回去,说:“付长兴说付雨身上的伤是高玉兰打的。”
“那高玉兰身上的伤呢?”
“他承认家暴高玉兰,不承认家暴付雨,说是高玉兰被他打了之后,就会拿付雨出气,所以她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
白溪没再接话,转移话题道:“胡队是否已经猜到我来见高玉兰的目的?”
胡清河沉默片刻,说:“不是你要见高玉兰,是付雨要见她,对吗?”
“高玉兰出面顶罪,一是为了付康,二是有了轻生的念头。
这起案子不难查,难的是高玉兰的态度。”
胡清河明白白溪的意思,问:“你觉得高玉兰会听吗?”
白溪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付雨,她说总要试试。”
“那走吧,待会儿队里还有事。”
“避免麻烦,我还是隐身吧。”
白溪四下瞧了瞧,找个偏僻的地方隐了身,跟着胡清河进了看守所。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他们只在审讯室等了五分钟,高玉兰便被带来了,坐在他们对面的审讯椅上。
胡清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监控探头,白溪默念咒语,手掐指诀,在房中布下了幻阵,无论是现场的女警,还是监视器后面的人,所看到的都是白溪为他们设计好的画面。
随后,他又帮高玉兰开了天眼,这才说道:“胡队,可以开始了。”
胡清河起身走了出去,白溪则在房间里现身,一直垂着头的高玉兰,并未发现异常。
“高玉兰。”
白溪坐了下来。
高玉兰抬头看过去,死水般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死气沉沉的状态。
白溪不以为意,问:“你想见付雨吗?”
高玉兰身子一僵,缓慢地抬头,眼中有了情绪,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是警察,我是阴差,原本要带付雨回地府,可付雨说有心愿未了,不想跟我走,还央求我带她来见你一面。
你想见她吗?”
高玉兰红了眼眶,用力地点了点头,“想,她在哪儿?”
当他说自己是阴差时,并未从高玉兰眼中看到惊讶和质疑,这多半不是因为她相信鬼神,而是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白溪打开锁灵囊,将付雨放了出来。
高玉兰看着面色惨白的付雨,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嘴唇不自觉地颤动,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妈。”
付雨往前走了两步,来到高玉兰身边。
努力了许久,高玉兰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小雨,真的是你吗?”
“妈,是我,我放不下你,求大人带我来见你。”
高玉兰伸手去抓付雨,却抓了个空,手指穿过了她的身体,心好似刀割一般,疼得厉害,哭着说道:“小雨,对不起,对不起,是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付雨很想抱一抱高玉兰,可自己变成了鬼,根本碰不到她,只能不停地说:“妈,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落下,高玉兰哽咽道:“小雨,你别怕,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你等等妈妈,下辈子我们还做母女,妈妈一定保护好你。”
听她这么说,付雨心里更加难受,“妈,我死了,没人再拖累你,你可以跟我爸离婚,摆脱那个家,重新生活。”
高玉兰摇摇头,“我累了,不想再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