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便劝说大司马瓜分大周的天下
。那时羌人大兵压境,八娘怕江南豪族起兵作乱,就释放了广陵王来牵制,又派我带着蜀王,占据益州、荆州两地,只等时机一到——”
“陛下去长安哭求八娘,你以为是八娘怜悯你而释放的广陵王吗!她是想要你的天下!都是她的阴谋、诡计!她一直都在利用你!”
“住嘴!”
元祯低声喝止他的狞笑:“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思污蔑皇后,就不怕落得跟蜀王一样的下场吗!”
萧岧揭露了萧夷光的歹心,又给元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此时洋洋得意,反问:“陛下自诩从谏如流,怎么连几句实话都听不得了?”
元祯稳如泰山,并不为之所动,反而还教人将他的嘴缝住。
萧岧急了,他说的可都是实话!怎奈何元祯不信,便就真真假假混在一处,高声扯谎道:
“八娘多次催我派人接她逃出来,若不是陛下那时生病,八娘无法脱身,她早就逃到了益州。”
郑銮取过针线逼近:“胡说!八娘凭什么放着皇后不做,要去跟你同流合污!”
“皇后?有皇后之名,无皇后之实,算什么皇后!”
萧岧冷笑道:“陛下生不出孩子,就想要过继宗女,再让郑氏监国,陛下,我说的可是实话?八娘野心颇大,要给郑氏做嫁衣的话,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倘若陛下不信我这败军之将,就只管当面质问萧八娘,拿我的话诈她一诈,她自然就会乱了阵脚。”
第95章
元祯紧紧抿着嘴,等他说完话,才悠悠然的起身,示意狱卒将十八般酷刑备好,冷笑着轻蔑道:
“就算皇后想要谋反,那又如何?”
成亲前的往事,就算给现在留了些麻烦,可事情已经平息,元祯就不打算追究,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更何况,萧夷光嫁人前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娘子,嫁人后,不仅要操心自己比纸薄的身子,还要应对王后元焘之流,就算内外交困,也没有抱怨过半句。
元祯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她的心到底站在哪一边。
萧岧震惊,旋即咆哮,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怒气:“她在图谋你的江山!这种人睡在陛下的枕侧,陛下难道能安眠无恙吗?!”
“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不要替朕操心了。”
元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又皱眉掩上口鼻,原来狱卒撕碎他的衣领,在细嫩白皙的皮肉上,狠狠的按下一块烧红的烙铁。
“啊!!!”
烧焦的腥臭自萧岧的胸前涌出,布满整座监室。
郑銮递上帕子,劝道:“陛下,剩下的事交给狱卒去办吧,这里污秽不堪,您不能久待。”
钻出诏狱低矮的门框,两人踩上刚落下的冬雪,沿着泥转垒起的长廊走着。
灰色的麻雀跳在白梅枝头,叽叽喳喳,诏狱内的惨叫穿透几层地堡,吓得它们一股风似的展翅飞走,只剩下树枝犹自颤着。
元祯袖底拨着念珠,语气幽远:“本想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留萧岧一个全尸,可惜他不知好歹,反倒造谣生事。”
郑銮会意:“若萧岧供不出其他人,臣就让刀手将他凌迟。”
两人踩过雪白无暇的雪毯,二门外,早有一辆青牛车等在门口。
送元祯上车离去,郑銮自回去审问不提。
灰蒙蒙的天空,凌冽的寒风,一场大雪正在厚重的云层中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