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回去,他们每到一地,大隋都要通知地方官吏,保护突厥使团,其实也是监视。
突厥使团人不多,也不敢不按路线走,怕大隋的守将杀了他们——突厥虽然臣服大隋,但边境纷争也不少。
黄河以北的修武县,突厥使团临时驻地。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人,被人称为孙先生的孙运时,恭敬的用突厥话,对着居中的阿史那咄苾说了一句什么。
阿史那咄苾起身,说道:
“这里是汉地,你还是说汉话吧。”
阿史那咄苾三十二岁,但在突厥人那里,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几人之一。很早就独立王帐,分管突厥南部,直面大隋。
权势极大,几乎无人敢触犯他的威严。
孙运时抬起头,只看见阿史那咄苾远眺的身影,知道刚才小心过头了,越发恭敬:
“是,三王子……小臣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加快速度,不能带着这些盐工拖慢速度。”
“那个女子毕竟是官宦人家,平白丢了动静不小。而且这伙盐工身后,也不知道是地方豪强,还是达官显贵……”
阿史那咄苾之所以往东走,就是为了让潜伏在这些地方的护卫,慢慢回归队伍。
另一方面,也可以看一看大隋的虚实。
在大隋的花团锦簇之外,他看到了机会。大隋的皇帝太自大了,丝绸裹树,岂能长久?
阿史那咄苾似乎没听见孙运时的话,说道:
“大隋名不副实,白瞎了这么好的山川土地,当有德者居之,若有机会,我一定引兵南下。”
“中原一马平川,正是上天赐予突厥人的牧马之地,必须要拿在手里……”
“有德者居之”不是这么用的,更不会用到突厥人身上,但孙运时没有纠正。
阿史那咄苾发泄完胸中豪气,虚实的思考起来,沉吟道:
“既然如此,那就分兵吧。一些人跟着我们疾驰回草原,一些人押着那群盐工,返回北方。”
“前面的修武县,就让巴加图尔去应付吧。”
巴加图尔,就是使团明面上的首领。
孙运时点点头,欲言又止的说:
“三王子,您不该跟那个女人有所纠缠的,中原的女人,都是祸害!”
“因向氏之故,西方泥撅处罗可汗部众被瓜分,本人成了大隋的将领,实在可叹……”
“三王子若是有意,日后求娶大隋公主入草原,也无不可……”
阿史那咄苾淡淡的看了孙运时一眼,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要带她到草原,遵从我们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