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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感受着和这个人难得的静谧,沈如之想起了他们刚到巴黎的那个黄昏。
年轻人倚靠在铁先的阳台边上,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目极远眺。
而漂亮的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和被扎进手中的玫瑰花刺,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但他眉头也不皱一下,没有注意,又或者说毫不在乎。
阳台的玫瑰花,在黄昏下为作为背景的巴黎城添一份热烈、添一份鲜活,也添一份惊才艳艳,可这些都为迎着落日残阳而去的美人,潦草作配。
那时候沈如之就在猜,这个人浮着光的眼,藏了一个怎样的灵魂?
是深沉的吗?
因为目光如此遥远。
是污浊的吗?
因为连这样刺目的阳光都照不亮他如春水荡漾,却那么深的眼底。
又或者他是一只懵懂无知猎物,还是误入陷阱的猎手?
沈如之看着眼前躺在自己腿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
他用指腹磨挲过对方细腻的肌肤,最终落在薄而红的嘴唇上。
他们保持着负距离的情人关系,却也保持着最遥远的灵魂距离。
“阿乐。”
“嗯。。。。。”
膝上的人,那对轻轻皱了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沈如之抬手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心,好像想要为他将那一团忧烦轻轻舒展。
烦恼、忧愁、悲伤和痛苦——这些东西,沈如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从谢乐王身上拂开,可又那么想要看到他被这些东西拖入自己的地狱。
一步又一步,一点又一点,让他为权力,为欲望,为自己而癫狂。
“三爷,到了。”
“让厨房备醒酒的东西。”
“是,”司机答道,车子在庄园前停下,他小心翼翼地扭过了头,“刚刚谢夫人来消息了。。…”
“谢夫人?”男人的眼眸,差那变沉。
怀里的人动了动,狭小的车厢,则愈显寂静无比。
“毕竟她手里还握着当年……”
“现在连沈家不要的一条野狗,也能指挥我的家犬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三爷……”
“三条。。。。。?”
狐狸眼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小小的缝。
一切的阴云密布骤然收敛。
“到家了,再睡会儿,嗯?”
只有醉梦里的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