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瞻一时理不出头绪,定了定神,看向武思惟,“眼下也没法立刻查清,先静观其变,你和罗将军出来也有段日子了,歇息两日,就回天中县吧,南荣那边虽暂时没动静,但北豫门户,不能松懈。”
武思惟颔首,将杯中茶饮尽,起身抱拳:“末将领命。”
项瞻亲自送武思惟出府,目送他走远后,则独自回到后宅书房,拿出东召舆图看了起来。
“郑天锡的倚仗,无非三条:其一,玄衣巡隐撤回,海上威胁已去;其二,项家军入主兖州,朝廷嗅到危机,许他后顾无忧;其三,袁季青与他暗订唇齿之盟……”
“青州左近,能让他一夕胆壮的,就是这两家,但袁季青是只笑面虎,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主动……”
“如此说来,应该就是东召朝廷了……”
项瞻紧盯舆图反复推演,目光锁定在山阳郡一地,手指点在山阳皇城之上,“齐王刘文肃、洛王刘文秉……到底是不是你们呢?”
虽是疑问,却也不敢不防,他眸色沉定,当即起身往堂外走去,唤人传令聂云升,命他一月之内完成三郡换防,以及整编那近万步卒的事宜,同时领虎蛟军入驻东平郡,时刻关注东召朝廷动向。
完后又回到书房,将舆图仔细叠好,收进木匣,眼下三郡初定,青州有变数,徐州不明朗,东召与南荣皆需防范,每一步都容不得差错。
两日后,都督府正堂。
孟不离一大早就抱着一叠账册与卷宗走进来,案上的烛火还燃着,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显然是这两日,为查樊、毕两族的罪证没少费心力。
项瞻打着呵欠过来时,她已将卷宗摊开在堂案上,全是些老掉牙的罪证,例如垄断资源与特权滥用,政治干预与官商勾结,土地兼并与经济垄断等等世家大族的通病。
尽管写的详尽,孟不离还是一一指认:“主公,东平樊氏,垄断郡内盐茶买卖十数年,凡私自贩盐者,皆被其勾结县尉以‘私盐罪’抓捕,所得利润大半流入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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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樊氏还强占周边良田两千余亩,佃户若敢抗租,便会被其豢养的护院殴打驱逐……”
她的语速很快,说完又翻到另一卷,“泰山毕氏,现任族长毕骞身为泰山郡守,利用职权将郡内半数漕运交由毕家掌控,商队若想走漕运,需向毕家缴纳三成护送费。”
“更甚者,多年前泰山郡发生海啸,洪水淹没房屋,百姓流离失所,毕骞处置不利,尸体长期不曾妥善安顿,导致瘟疫蔓延,成千上万的百姓因此丧命。”
项瞻随手翻了凡两页卷宗,里面附着佃户、商队的证词,还有县府的粮册记录,每一条都凿凿有据。
“哼,就说这些世家大族,没有一个干净的!”他合上卷宗,冷笑一声,“有这些就够了!传我命令,召东平樊氏族长樊鸿、泰山毕氏族长毕骞,五日内来都督府议事,若逾期不到,以抗命论处。”
孟不离领命而去,然而五天过去,两家族长都没来。
樊家倒是来了个族老,年近六旬,一身锦袍,径直去见了孟不离,进门便拱手作揖,脸上堆着笑,却绝口不提樊鸿。
他只说族中近年开销大,粮仓储备不足,以及家中子弟多,银钱周转不开为由推诿,言语间全是拖延之意。
而泰山郡那边,传令兵回报,毕骞以郡府需处理郡内余事,无法脱身为由拒见,甚至直接传话说“项将军若有要事,可亲往泰山郡商议,身为一郡主官,不可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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