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抱着膝,视线停留在眼前这堆火间,他们父子俩似乎在跟她说?了什么话,她没听清,茫然地转过脸去,却看即墨浔拿佩剑切开了烤熟的野兔子,切成薄薄的肉片,包在一片芭蕉叶上,含笑?递给她,轻轻说?:「熟了。」
她扭开脸,不作声,叫他僵了一僵,只轻轻地将?芭蕉叶放在她的身侧。
稚陵深吸一口气,再不吃点什么,恐怕就要饿晕过去,只好拣起一片来吃。
她心里做好了他们俩烤得?很难吃的准备,不曾想,入口时?,意外肉香四溢,油而不腻,味道?还……挺好吃的。
看来这么多年里,即墨浔的手艺大有进?益。
今夜星光璀璨,天?色已晚,逗留在这里不是个事儿,入夜后,山中更冷,留得?久了,露湿衣裳不说?,着了凉便不好了。
但稚陵骑马还不是很熟练,因此只能缓缓地驭马。
山势有急有缓,稚陵翻身上马,遥遥看向了大营所在,那里有亮堂堂的灯火。
即墨煌在前面引路,他手里还有一颗夜明?珠,——真不知道?哪里来这样多夜明?珠的,但明?珠光泽莹润,更不必担心要烧了马儿鬃毛,引路很好。
稚陵回过头,本是想看一看南边有什么,不想迎头撞上了后边即墨浔的视线。
饶是清夜里,人物风景全都陷入朦胧深蓝里,他的一双黑沉沉的狭长眼,映两点明?晃晃的光,依然看得?清。
她直觉,他约莫是在笑?。
她便立即转回了脸,正?视着前边。
谁知他温柔地唤她:「稚陵。」
她不理会,径直夹了夹马肚,枣红马悠悠地走了几步,夜风吹得?她身上披风猎猎,不成想被风吹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遽然咳嗽了好几声,身后磁沉嗓音又唤了她一声:「稚陵!」
这次要着急些,还要近些。
她未及侧头去看,一件厚实的外袍已经裹在身上,沾满了龙涎香气,以及他的体温。
稚陵心头一跳,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他竟已翻身上了她的马,手臂从?她胳膊底下穿过,径直拉住缰绳,猛一夹马肚,眨眼间,驭马奔过百十步。
骏马疾奔在山野间,叫稚陵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是:这马儿,原来跑得?这么快。
她已经被揽在他的怀抱里了,灼热体温一股脑地覆在后背,呼吸的热息打在耳边脖颈,叫她微微战栗,她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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