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舒服地靠在心上人身上,又聊起齐国的内政和税收。
如他去年推测,新政一停,则加重税。
“小五你知道吗,农民养一群羊直到出手,要交五道税。
齐帝还重启了废弃多年的议罪银制度。”
叶星辞叹了口气:“急着用钱支应战事,还要赶造战船。”
“议罪银一开,司法不公,会加剧民间的矛盾。”
楚翊预测着,“从前,罪犯家属走门路都藏着掖着。
现在好了,有钱就能光明正大地赎罪。
不久前,江南有个秀才造反,后来死在诏狱了。
这样的事,将会层出不穷。”
聊起政事,他精神抖擞,坐直了身子。
继续道:
“齐国还重启了商业税,在大路小径设卡,对往来货车征税。
商人没办法,随之提高货价,压力最终转嫁给了百姓。
最狠的,是遗产税,乱象丛生。
财产评估本就困难,执行起来更模糊,可操作空间很大,全看底下的胥吏手松手紧。
齐国还出台政策,遇到隐匿遗产的可检举,遗产全部充公,告发者可分得二成。
暴戾之气,很快滋生。
被告发的,不敢去官府,而是报复检举者。
一月之内,江南发生五十起仇杀命案。
齐帝深谙人性,将官民矛盾转化为民与民的矛盾。
天下脚下,兆安街上,居民打扮得像乞丐,生怕查税的胥吏查到自己家。
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
齐帝把自己的字画,高价卖给富商和油水多的大官,你大哥还买了呢!”
叶星辞静静地听着,不可思议地咧咧嘴。
楚翊耸耸肩,说道:“他的那些忠心的东宫故吏粉墨登场,冒出几个酷吏,专为他敛财。
于政见不合者,则党同伐异。
江南朝堂那么多鸿儒硕辅,全都寒了心。
话说回来,齐帝应该也有些过人之处。
那些从东宫出来的,除了你和于章远他们,全都一心追随,视他为神,泥坑粪坑都敢跳。”
楚翊又靠回叶星辞身边,微笑着不再多言,等着听听齐帝的“过人之处”
。
“他有长处,不然,我们也不会做了十年朋友。”
叶星辞平淡地吐字,掀开被子下床。
喝了口茶,又踱到屋里的“消寒图”
之前。
上有梅花九朵,每朵又分九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