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没有任何询问,他只一个眼神,小金子踉跄着抢步上前,几乎是撞进戚福身侧的阴影里。
铁头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嘴唇几乎贴在戚福耳廓上,声音压得比雪片落地更轻,却又滚烫的岩浆般灼人:
“……余爷(余万发)……带货队……未停……渡芷江……入小象国境……抵幽叶关……”每一个地名都像冰锥砸落,“……埋子……已融入……舍王……老爷……病沉如山倒!庶子小王……异动频频……收拢手握边军爪牙……更……”
铁头的声音因惊悸而颤抖:“……其府邸……近日……有裹头遮面之怪客出入……眼如毒蛇!行若鬼魅!老舍王之病……蹊跷至极!”
最后一句,他是耗尽力气从喉管里挤出的气音:“……余爷……在偏易区……见……见过……蝎子尾盘……但……盘沿……镶……镶象牙!”
“象牙蝎子尾?!”戚福的心被狠狠攥住!舍王府剧变!神秘阴鸷的门客!还有那身份陡升的邪异盘!这几个字惊雷炸响,瞬间将他心中那些散乱如珠的线索——枯死洞尸骸、娘儿洞冻骨、囡寨血屠、小蝇坑黑甲、婆子身上的剧毒——猛地串联起来!一条冰冷、庞大、触角遍及两国甚至三国的毒蛇,在风雪的帷幕后狰狞浮现!而小象国西境的震荡,正是这毒蛇七寸所在!
戚福眼中沉寂的冰海瞬间被点燃!他没有丝毫犹豫,布满寒茧的手掌重重拍在小金子结满冰碴的肩头,力量透过皮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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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去!热汤热食,好生将息!”
随即,声音陡然拔高,如出鞘利刃的震鸣,穿透堂内压抑的死寂:“兹马!”
话音未落,兹马已出现在门口,显然一直守候在侧。脸上还带着处理毒尸留下的煞气,眼神焦灼,显然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戚福一步上前,不容分说抓住兹马的胳膊,将他猛然拽近!两人额头几乎相抵,戚福的嘴唇贴在兹马耳边,声音低沉如渊海奔雷,语速快得不容喘息:
“……备三匹最快的马!你、王天、山鲁!换最破的狗皮袄!脸上抹锅底灰!弄成雪地里刨食的饿死鬼!”
“……子时前出发!弃放鹰坡!走崖后那条‘鬼肠子’绝径!”
“……入小象国抵幽叶关!寻那里‘老刀巴’!接头暗语……”
兹马听着听着,脸上的焦躁与憋闷冰雪消融,双眼被投入火种,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亢奋!嘴巴越张越大,呼吸变得粗重!
“少……少爷?!您……”兹马猛地抬头,声音因极度的震撼而变调,几乎是吼出来的,“……是要我们去……搭那小舍王……德拉曼的线?!结盟?!”
这念头太过石破天惊!舍王府!那是盘踞小象国西境、手握重兵的庞然大物!他们这群被応国视为眼中钉、挣扎在风雪边寨的“余孽”,竟要去与那正在舍王府中掀起腥风血雨的庶子结盟?!这分明是火中取栗!与虎谋皮!
戚福看着兹马震惊到扭曲的表情,非但没有斥责,反而极其罕见地、清晰无比地咧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堪称“笑容”的表情!笑容里没有半分轻松愉悦,只有一种在万丈悬崖边缘窥见唯一藤蔓、在刀山血海中决意踏出一步的孤绝与炽热!
“行不行?”戚福反问,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砸桩,“余万发趟开了冰河!小金子拼死送来了火种!老刀巴是扎在小象国三十年、比石头还硬的门事通!路,已铺到脚下!风,正吹向那边!此时不行,更待何时?!”
他目光如炬,穿透兹马的惊骇:“他德拉曼欲火中夺鼎,缺的是外援奇兵!我等欲绝处求生,缺的是立锥之地!一个要借东风骤起,一个要破死局求生!这买卖,不正是天作之合?!”
“至于结盟是泼天大事?”戚福嘴角那抹锐利如刀的笑意更深,带着洞穿世情的冷冽,“对庙堂高坐者,或许是!对我们这些已在棺材板下喘气的人……”他眼神扫过地上残留的、几乎不可见的暗绿污痕,又仿佛穿透墙壁看向锁死的内屋,“……不过是攥住一根救命稻草,借他一阵狂风,掀翻压顶的风雪!搏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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