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修贤挺直脊背,喉结微动:"
大伯公教诲,修贤铭记于心。
"
"
龙潭大队的老支书你还记得吧?"
老人忽然开口,布满皱纹的眼角泛起追忆,"
当年他带着乡亲们修水渠,白天扛着锄头下田,夜里点着油灯核算工分。
水渠通水那天,七十岁的人在泥地里打滚,比娃娃还高兴。
"
茶盏重重落在檀木几上,震得水珠在盏沿凝成细小的弧光,"
这才叫为百姓做事!
"
何创辉往炉中添了块炭,火苗猛地窜起,将大伯公的影子投在白墙上忽明忽暗。
老人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对岸零星的渔火,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重量:"
如今世道变了,有人觉得攀关系、走捷
径就能扶摇直上。
但你记住,根基扎在百姓身上,步子才能迈得稳。
"
他转身时,藏青长衫带起一阵风,案上的宣纸沙沙作响,"
当年你在知青点,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口粮分给五保户,这份心,比任何靠山都牢靠。
"
凌晨望着大哥微微颔首的侧脸,忽然想起知青返城那天,龙潭大队的老乡追着拖拉机送土鸡蛋,李修贤硬是把鸡蛋钱塞进大娘的围裙兜。
此刻茶室里茶香混着炭火气息,大伯公的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在寂静中荡开层层涟漪。
"
记住,"
老人的手掌重重落在李修贤肩头,"
体制内的路,要像竹子——节节拔高,内里却始终是空的,容得下百姓的苦,装得进万家的难。
"
大伯公布满老茧的手握着茶盏,忽然转头看向儿子何创辉。
昏黄的灯光在老人脸上投下深深的纹路,却让他眼中的光芒愈发清晰:"
仔吖,你也是一样。
"
何创辉正低头擦拭眼镜,闻言手微微一顿。
镜片重新戴上时,镜片后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讶与期待。
"
这些年,你在红星陶瓷厂打拼。
"
大伯公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