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跪坐着,肩颈处披散的长发被他一手握住拢到旁边。
她的手里握着的,是满满的、充盈的、丰沛的、属于他的热烈生命力。偶尔抬眼,长睫在光影中交织煽动。
他们对视,她从他的眼里看见这世间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的暗欲。
迷迷糊糊间,酒气蔓延,像是随着那个深吻而渡到时澄月唇间,她觉得自己也有些神志不清醒。背对着他,下巴被抓住,强势地扭头接受他的吻。
可被强压着脖子又如何?她不过一声委屈的叫唤,下巴上的力道就松开。她低头看着枕头,偶尔泪眼婆娑回头,看见他的吻落在她肩胛骨上。青筋迭起浮现在冷白皮上,手指沿着尾椎骨往下,到弧度最圆润的地方终于停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温柔又缓慢地旋转揉动。
腰臀被迫抬得高高的。
“林一砚,你不可以这样——”
唇舌陷到最深处。
他茫然地说:“你刚刚说可以的。”
她是说可以,可那不过是骗骗人的话。
“我现在说不行了。”
“我喝醉了,我不想听。”
他不再说话,只用嘴哄她。像松软的面包胚里夹了一块黄油,在口腔温热舔舐下变作液体。
时澄月彻底没办法说话了。
到最后,他细细吻去她眼里溢出的泪。
“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林一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时澄月懵了,还没从刚刚那个吻里清醒过来。
“好不好?”他又问。
银白月色下,他眼眶红红,像借着酒精肆无忌惮地表述心中想法。
“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时澄月清楚地感受到脸颊和颈间的湿意,心脏如被别着玫瑰的利箭击中,痉挛一般,猛烈弹动。时澄月自知自己躲不开利箭,也愿迎着玫瑰而上。
她说:“如果现在有一碗西班牙海鲜饭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可能就会同意了。”
林一砚立刻点头说可以,然后一咕噜爬起身,似乎是晚答应一秒她就会后悔。
时澄月拉住他,语气里是满满的笑意:“哎呀,明天也可以。”
“那你明天会反悔吗?”
时澄月搂住他的脖子,灿烂一笑:“不会,永远都不会。”
·
大四毕业的那年夏天,时澄月和林一砚去领了证。结婚照拍完,工作人员在时澄月耳边揶揄:“你男朋友……你老公刚刚差点要哭出来哦。”
时澄月侧过头去,林一砚正低头看着那张红底的照片出神。
时澄月湿润眼里盛满了笑意,柔柔叫他名字:“林一砚。”
林一砚抬头。
她说:“回家啦。”
从民政局出来,时澄月说想走回家。林一砚说好。
路过江理实验中学,时澄月好奇,这个时间点的学校里居然还有学生,似乎还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