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辉越骂越激动,手被反绑在身后挣脱不了,他就只能坐起来跪在地上,使了浑身的力气,倾着身子冲外面的人喊骂。
听着他嘴里的骂话,祁牧安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淡道:“不是我背叛了大庆,而是他背叛了我这么多年的忠心。”
“他待我只不过是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你们,也一样是他为了坐拥中原大地的棋子。”
赵长辉恨道:“你放屁!”
“你真当李玄度是个明君?”
祁牧安眯住双眸,句句紧逼:“他当年能一手遮天写封圣旨就来杀我,明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你,杀了武铄,杀了所有他认为不再有用、又与他不利阻他道路的人。”
“你问问你自己,你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上朝的陛下了?他违背李氏先祖的祖训勾结草原,这场仗打的民不聊生,又是打了有多久了?”
“我义父在世时常与赵家老家主走动,他总说老家主不是个阿谀奉承之人,怎得你们赵家越往后教的全是这些狗东西?”
赵长辉从前见到的男人自年少起就只会默默无闻地跟在太子殿下的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从未见过祁牧安这般锋锐骇人的模样。
男人怒的身上的肉都在颤抖:“祁牧安,我之前看你就不顺眼,现在依旧看你不顺眼!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赵家,还直呼殿下名讳?你知不知道,就算昌王在这,他都不敢这样同我讲话!对殿下更是要九叩三拜!”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义父?”
祁牧安冷笑,“不妨告诉你,就算如今是李玄度站在我面前,我照样批判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人的不远处走过一排被绳子拴起来的战俘。赵长辉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人,忽地就听对面继续开了口。
祁牧安垂着眼眸看着气愤至极的赵长辉,忽而道:“我们不妨来赌上一赌。”
“赌什么?”
“后日,若是你们没有人出面谈判把你要回去,你就要被押回上京了。”
祁牧安沉了沉嗓音,“不妨我们来赌李玄度……会不会为了保你这位有过大功的扬武将军,而向东越投降。”
赵长辉身子不太明显的僵住,面容也冷静了下来。
对面人还在说:“等你回去了,不忘记得替我问他,他这些年可有一丝一毫要跪在李氏祠堂内的忏悔之心?他这样夜夜睡得着觉吗?”
赵长辉冷道:“殿下不会放弃我,更不会向东越投降,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祁牧安转身要走,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刚要抬起的脚跟复落了回来。
他稍稍侧首,瞥着里面的男人:“赵长辉,我很期待你下半辈子都在东越的地牢里度过。”
“祁牧安!”
赵长辉的手在身后不断挣拧,双脚猛然站起来撞向木栏,想要挣脱桎梏,如猛兽般一口咬在祁牧安的身上。可绑他的绳子结实得很,挣了半天只把手腕磨破了血口,而祁牧安早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甚至对他接二连三的怒骂始终置之不理。
祁牧安绕回厨帐,交代了里面的人给勃律做些淡口的饭菜,亲自等着菜烧好,他放在食案上端回帐子。
刚走进去,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不是勃律的声音。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