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听后若有所思地支住眼穴,食指在肌肤上点了三下,而后沉声扬手道:“准了。”
当日,还未到午食,皇令便飞快传到上京城的四座城门,在烈阳下沉沉关闭,百姓进不来出不去,城中各处都奔跑着到处搜寻的士兵,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但上京终归是最大的城池,在此番情况下,街道上虽然人少了些,却仍旧生着繁荣的民息。
祁牧安回府的时候,勃律还未醒来,仍然趴在帛枕上睡得正香。
男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关上门,路过燎炉的时候看了看里面的炭火,随后来到床榻边定定凝着榻上的人儿瞧了会儿,而后轻轻坐在榻边,指背触上勃律的睡颜。
“勃律,该醒了,已经未时三刻了。”
祁牧安轻柔剐蹭着勃律的鼻梁,最终延续到脸庞,温柔的触感惹得勃律不耐烦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正好把男人的手也拍在脸上。
勃律被扰醒颇为不耐,拧巴着眉半梦半醒地睁开一条眼缝。
“你好烦啊,早上我都没有吵你,你生的什么心思,干嘛过来吵我。”
祁牧安不停地低笑:“已经未时了,你难道不吃你的凤尾鱼翅了吗?”
“你烦死了,不吃。”
勃律拉上被褥闷过头,等了片刻没了声。
“真不吃?”
祁牧安抓住被沿往下拽了拽,大抵是昨日那一拳造成的内伤没好透,今日气浮不上来,声音一直闷沉,此刻笑起来有了别番的味道。
“不吃不吃不吃。”
勃律使劲抓住被沿不让他往下拽。
“还有糖饼,桂花糕,核仁粥……都是甜的,你喜欢吃的。”
祁牧安趴在勃律耳边把今日的菜名报了一遍。
勃律在被子里窝了许久没出声,祁牧安就在外面静静等了许久,直到勃律慢慢掀开被褥,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榻边男人的脸上。
“真的?”
青年试探着小声问。
“真的,不信你出去看看。”
勃律掩在被下的嘴拿舌尖舔了舔,半天才堪堪点头:“那我勉为其难去看看吧。”
祁牧安笑着把人扶起来:“怎么睡着了?”
“犯困,就睡了。”
勃律蹬上靴子,打了哈欠。
“不舒服吗?”
祁牧安关怀道。
“好得很,比你都好。”
祁牧安叫人往屋中摆碗碟,引着还浑沌中的勃律坐在凳子上。
“你回来晚了。”
勃律懒散地透过敞开的屋门看到了外面已经偏移的眼光,略微不悦道。
“和胤承帝及太傅多说了点,就回来晚了。”
祁牧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