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永远都是小人的背后一刀。
所以他必须去。
也许容恕洲总有一天会遇上些麻烦,但不能来自于他。
不然也太缺德了。
戚涣靠在坐塌上,拨弄着腕上的墨玉珠串,眼中晦暗难明。
迹昀珠啊。
容恕洲竟这么信得过他的人品。
迹昀珠的确能追溯监视,但以容恕洲的能力,召两只峦蝶贴他身上可比给迹昀珠风险小多了。
虽然戚涣想不通容恕洲付这么大代价是图什么,但饶是他再能猜三揣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了。
如果不是他想起来,他大概要以为容恕洲喜欢他。
想到这,戚涣没忍住扬了扬唇角。
他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刚能蓄起一点灵力,不说那几个老王八羔子,你就说你能保住自己的命吗!”陆年终于压抑不住,胸口剧烈起伏。
“哥,那是我的地方。”
戚涣望着虚空,目光奇冷。
“之前不过是来不及。”
他顿了一会,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已经欠他太多了。”
陆年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他是劝不动自家弟弟了,知道他大概有底,态度也和缓了点。
“那你就好好吃药,这两天多出去晒晒太阳,把伤养得差不多再走。”
戚涣皱着眉,“人太多了,我不想出去。”
没想到这一句话会让陆年反应这样大。
“什么?什么人多?”陆年深邃的眼眸瞬间紧缩,眼底甚至漫起血丝。
他急迫地盯着戚涣的脸。“你说什么人多?”
戚涣迟疑地隔着屏风看向寝殿的雕镂檀木窗。
“外面……”
竹木环绕之外,隐约可见穿着校服的人影,有得甚至能看清脸。
“阿涣,这座山上,除了你,我,容恕洲,没有第四个人。”
戚涣那双精致的让人咋舌的眼睛迟愣而迷茫,他站起身走下层阶,走到窗前。
那些本来很清晰的人,忽然就虚幻而扭曲起来,像一团烟土烧成的灰雾,那些清晰的交谈声,也模糊杂乱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那些人,穿的都是冗虚派的校服。
那些人脸都是熟悉的,是他从小尊敬的师父,手把手教大的徒弟,亲近信任的朋友……
那些话语也是熟悉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捆缚住他的五脏六腑,戚涣突然按着喉咙剧烈的干呕起来,他没有食欲,吃得向来很少,能吐出来的,只有刚刚喝下的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