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这件事之后,本该安心静养的老皇帝又听到了十四皇子消失不见的消息,以及安南县主重伤的消息。
“安南怎么样了?”他第一个问的是安南县主,毕竟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外甥女,哪怕到了今天这种境地,也想着问候一句。
来回话的人也不意外皇帝的问话,他道:“县主被溃逃的几个贼人撞上,挨了他们一剑,却并未伤到要害,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安好。”
老皇帝便安下心来,他这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十四如何了?”
回话的人听到这个问题却有些犹豫,从他们探查的结果来看,十四皇子,只怕是不好。
他的犹豫被老皇帝看到,老皇帝冷声吩咐:“你直接说。”
来人便不再犹豫:“县主曾言十四皇子为引开刺客,往另一边奔逃而去,而在十四皇子奔逃的方向,却只能依稀见到些微逃跑的痕迹,并未见到十四皇子本人,而在十四皇子消失的地方,却又猛兽出没的痕迹……”
他的言下之意,是十四皇子已经葬身猛兽口中,再也寻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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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结果,老皇帝诧异的一声,然后又大松了一口气,那不算轻的念了一句,听清了老皇帝讲的什么的来人背后划过冷汗,然后头又低得更厉害了。
“孽障,都死了还要克朕一次。”
这是老皇帝说的话。他将此生的遇刺归结到了梁疏的身上,认为是梁疏克的他。
皇宫中是如何纷『乱』的不停,在殷氏族中,所有的殷氏族人都聚拢到了丞相府中,宣平侯府现如今的掌事人正跪在长离的面前,听候他的嘱托。
殷怀德早就在月余之前咽气,殷明翼扶棺返乡,却又在返乡途中慎染重疾,最终,在守孝七日之后,黯然离世。
宣平侯的爵位没有回归主脉主支,也就是殷怀德那一系,而是落到了他的弟弟头上。
殷怀德只殷明翼一个独子,没有庶出子嗣,所以这个爵位只能由其他人来继承。
而殷氏族中,与殷怀德血脉最近,最适合承继爵位的,是殷怀德一母同胞的弟弟。
相比其他的兄长,他要显得平庸许多,但在这个关卡上,平庸反而显得比激进要好一些,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虽然说殷怀德的胞弟是最适合承继爵位的人,但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由殷氏家族真正的掌舵人,也就是长离来决定。
而长离真正选定的,也是殷怀德的胞弟,而他是儿子,也被长离钦定为下一代的爵位继承人。
老皇帝将死未死,太子重伤垂危,皇室损伤惨重,残余的皇子蠢蠢欲动,皇城内的重世家也跃跃欲试,就连迅速收到消息的地方势力也不安分起来。
汹涌的暗流迅速洛京在流淌,一道道波澜掀起,然后又被压下,而本该身处在波澜最中心的殷氏家族,却处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因为殷氏的家主,殷长离要死了。
若处在以往的情形下,一家最大的支柱倒去,其余势力免不了要对失去了庇护的一族下手,可现在,在经过各种权衡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放任殷氏一族离开权力的中心,回归族地。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谁都没有那个决心,与殷氏一族鱼死网破,便宜了旁的敌人。
甚至是,因为殷相盛年离世,老皇帝还有可能降下恩典,保殷氏后嗣一时无虞。
已经失去了庇护者的殷氏,极有可能成为老皇帝试探各势力的棋子,一旦真有人贪图殷氏的遗留向他们下手,只怕马上就会赢来老皇帝的雷霆打击。
所以,最终,在恩旨下降到殷氏的一段时间中,都无人向殷氏下手。
当然,在这一段时间,要稳住骤然失去庇护的诺大的一个殷氏,也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而这,也是他所要面对的第一个挑战。
殷氏后继无人,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而若是真没有人有足够的能力继承殷氏,那还是让殷氏真的退回到祖地蛰伏起来度日,等有一日族中再出英才的时候在现于世人面前,长离所留下来的那些人脉资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若无足够的能力这些东西便是催命符。
对于他的后辈们,长离并没有事事为他们打算清楚的意思,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更何况他也算不得什么君子。
拿得起便拿着,拿不起便放下,总比连端饭的碗也被人直接敲碎的。
当然,他相信,殷恒安再怎么样,也会比殷明翼要好上一些。
他神『色』衰败得躺在床上,一双眼瞳却依然如以往一般温润,他语气清淡的道:“当年那医者言我寿不过三十,现在看来,倒是我赚了。”
跪在地上的殷安恒和他的父亲纵然已经心有所感,却依然十分的伤怀,殷安恒在他父亲开口之前先道:“叔祖,医者又开出了新『药』方,您一定会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