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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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来对错过负责可能是命运（第1页）

包厢里嘈杂的人声，觥筹交错，迷幻的彩灯以一种诡异的节奏从一个方向向着房间里的各种方向扫射着；室内暖气开的很足，和外面快要下雪的魔都圣诞节形成了反差，墙面上热烈而仪式感满满的拉花和气球透着热闹，墙面大的屏幕上滚动着happybirthday的漂亮图片。

然而这一切，在听到付小军的话后，仿佛隔绝了可桃。她明明站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她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中间却有着一层隔离帐，这个隔离帐中间甚至是真空层的，抽干了中间的空气，隔绝了喧嚣、情绪、温度和一切。平时虽然拧巴但是依然口齿伶俐的可桃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连自己的表情也控制的不知所措。

“哇！行啊你，藏着么深，居然都不告诉我”还是欣欣率先打破了僵局。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欣欣的眼神快速的扫过了可桃，虽然可桃的内心一团混乱，但是她并没有勇气一瞬间就爆发，特根本不知道需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她也不敢。她只是带着惯性的笑容，怔怔的僵持着；当一个笑容持续超过1分钟，之后就只是礼貌的假笑了。看着可桃也还面带笑容，欣欣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站在欣欣的角度上看，自己尝试撮合两个人，两个人始终缘分差一点点意思，可桃应该也没那么喜欢付小军吧，所以只是个小插曲。

“前两天刚在一起的，我表妹的同学，上海大学还在读大三，这不是这两天都没见到你们，没来得及说嘛，想着反正今天也有机会”。

“还是没毕业的大学生，你这老牛吃嫩草，渣男”欣欣吐槽着。

“你这黄金单身姐姐，再不找同龄人，过些年也是找弟弟的，这话我给你存着，迟早有一天能还给你。”付小军回道。

“啧啧啧，谈恋爱了果然不一样了，对待我们这些适龄女生们已经如此不友好，泾渭分明且刻薄了，真是装都不多装个几天吗”欣欣笑他。

“我的仙女朋友，我错了，那话收回”，付小军意识到和一个才女争吵没有逻辑的事情，无异于自杀性行为。

“恭喜恭喜”这才缓过神来的可桃，笑着说道。

“有空一起吃饭，今儿人太多了，哪天只有我们四个一起约个饭，我带江雪给你们认识，她是学中文的，和你们该是更有共同话题。”

付小军还是不了解女人，可桃此刻才知道，对于付小军的女人缘，她自己是想多了，跟付小军本身的条件有关，但并不是他主动获得的，就他这心眼子，完全不配在很多女人之间游走。可桃和欣欣都没有正面接受这个邀约，她们也不不是缺认识朋友尤其是同性朋友的机会，何必去认识这样一个怎么说都有点尴尬的女生。她们只能是笑着简单的敷衍两句。

仔细想想这个女孩子也姓姜？姜可桃心里不免又有了一点不舒服，她顺口问道：“和我一个姓吗，好巧？”

“哦，不是的我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江雪，江上之雪；你应该是生姜的姜吧？”这是可桃和欣欣第一次听到江雪讲话。

可桃心想，可真是小看她了，竟然知道我姓什么。

“好你个付小军，你这是刚谈恋爱就把祖宗十八辈的生辰八字都交代清楚了？还说是刚恋爱，我咋觉得是暗渡陈仓许久了”

“不是不是的，是我之前有一次帮他发一份邮件，邮件联系人第一个写着姜姜，应该是关联了你的工作账号，上面有你的正装照，我见过”

“哦哦，只是工作关系工作关系”可桃此地无银的回复着。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出现非常的突兀，以及让人无语。所有人都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可桃也自知这句话一出，她有些失态了，她很懊恼。party虽然还没开始，但可桃已经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她只想有个地方可以逃脱，不仅苦笑一下，父母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姜可桃，她的人生每一步都是没得选，没得逃，她经常午夜做梦，梦到前面是悬崖，后面是穷追不舍的敌寇，醒来泪水沾湿了整个枕头。

还好有欣欣，可桃定了定心绪，和可桃坐在了一起，可桃介绍了公司里的其他同时给可桃认识，大都年纪相仿，虽然不是同期进入公司的也查不了多少。间隙，欣欣不无遗憾的跟可桃说道：“哎，我当时那么努力的撮合你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也不能把家燕那一套理论放在你这里，但是我还是觉得付小军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是我的菜，但是跟你很合适啊”。

“我觉得我们只适合做朋友”如果死鸭子嘴硬有个人形的版本，那一定是此刻说这句话的可桃了吧。她强忍着不甘心、愤怒、还有点对自己的怨恨，复杂的坐在人群中，当然这种场合她更是不会去去唱歌了，也不会有人来盛情的邀请她，她可以做个小透明，在大部分的时候她是喜欢做个小透明的，角落里，看着人来人往，看着男男女女之间，暧昧、拉扯、龌龊、复杂的社交形态。看得越多，她对自己莫名的道德约束就越多了起来，我不能这样说话，我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仿佛一个不正经的人，这不够矜持，这是不好的。于是加在她身上的道德压力越来越重，自己每一次行动都仿佛加上了重重的的枷锁，战战兢兢，没什么是她真的觉得能做的。她的行动能力越来越弱，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但是依然害怕失去。就像她当年考大学离开家的时候一样，明明家里毫无温暖可言，但是她依然害怕未来更糟糕。

欣欣和大家礼貌的打过一圈招呼后，对这个派对也只是意兴阑珊，毕竟她本来也不是那么喜欢参加这么吵杂的活动的，更何况她原本想做个红娘的活儿，结果不仅没成功，还有种被不认识的人截胡的感受，心里有点愤愤不平。于是她和可桃开始探讨这个叫江雪的女性。

当然，他们两个所处的立场，都不会是对江雪太友好的，起初可桃那拧巴的劲儿还在扭扭捏捏不敢说她的想法，她原本还想用理智克制自己不要去说对方的坏话，不要太过刻薄，可是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了，她们两个仔细观察了今天的付小军和江雪，就得出了绿茶这样肤浅的结论。

虽然也没什么道理也没什么实质的证据，但是大家都知道，女孩子对其他女孩子的单方面审判，是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程序正义的。只需要一个立场和一个情绪。

可桃发现今晚的highball还不错，威士忌也是顶好的，于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欣欣也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时间在被无限的拉长，再拉长，拉长到仿佛时间被撕成了碎片，是七点、八点还是九点？时间在流过，但是人们嘈杂的声音却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幻境，可桃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做什么比较合适。这种情绪、这种感受大概就是可桃这样的人，失恋的感受吧。是的，没错，她又一次失恋了，虽然严格意义上讲，她从未恋爱过，但是她的确再次失恋了，失去了一个恋爱的可能，在这个恋爱还没开始的时候。

她的犹豫、故作矜持、扭捏和焦虑让她寸步难行、无论是自己的事业生活还是情感。可桃也想找个人怨恨一下，这样她就不需要一直自责，让自己对自己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负责；可是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其他人可以来为她这样的行为背锅，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归咎于是命运。当你把一切的不甘和错过都归咎于命运的时候，至少短暂的放过了自己。没那么痛苦是人类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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