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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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那位十三岁的小姑娘有点儿类似早间年刘心武成名作《班主任》中的人物谢惠敏，在二○○八年第一波舆论混战中成为多重替罪羊，备受伤害，承受着来自不同语境中风马牛不相及的各式“暴力”。

这个句式的快速传播与快速裂变几乎同步。从原始版“很好很强大”，到爆发版“很黄很暴力”，再到后续版“很傻很天真”几乎就在同时完成。其毋庸置疑的剽悍语感不仅显示其统领二○○八全年流行语的可能，跨年流行也不是没有可能。

证明是，在接续冰雪灾害及*门事件后出现的“恒源祥”恶俗广告、“刘羚羊”PS事件等新闻事件中，本句型的套用频率已抵达峰值。

当“很好很强大”衍生成出“很黄很暴力”、“很傻很天真”、“很恒很源祥”、“很假很坦白”、“很红很爆发”、“很色很无耻”、“很乐很OPEN”、“很累很混蛋”、“很爽很摇滚”、“很丑很封建”等一大家子七舅八姑的亲眷后，任何人为清除、摒除的努力均属无效。

表述上的方便，是促成一个句型快速传播和流行的原因之一。再有一种原因，即这种句型的流行与单纯的流行语不同之处在于流行句型本身具有较大互动空间。

与诸如诞生于二○○七年春晚的那句“你太有才了”相比，“很什么很什么”中的“什么”的部分，是需要使用者自行填空的。这个填空的余地即所谓互动空间，创造空间，想象空间，它恰当的引用流行语更富于挑战性。

是，最具兼容性的句型也会有局限。尤其是当它应对繁复多端、斑斓芜杂的现实生活时，套用现成句型难免将复杂稀释为简单。而当一种简单化表述成为语文表述的习惯性选择后，“真相”的揭晓多半遥遥无期。在这个句型不可遏制的泛化中，我见到的一句是“很小很强大”，这个句子与任何新闻事件无关，它不过是一家网上商店为一款笔记本电脑拟定的广告词；另一个相似的例证在二至三的例证出现过——那句“很累很混蛋”其实是一位网友对自己二○○七年生存状态的一种概括。它一点不剽悍，反是内藏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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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不能让蚂蚁憋死

★活人不能让蚂蚁憋死

“赵本山蚁力神”事件后不久，“蚁力神”及其相关语词在搜索引擎上“被和谐”。上面这个奇怪的句子属为避免“被和谐”而走技术路线后编造出的一个句子，它改编自俗话“活人岂能被尿憋死”，作者潘采夫。这个句子里果然没有出现在搜索引擎上已“被和谐”的那三个字，可也果真没被“憋”死，可喜可贺。汉语的魅力在遭遇如此语境时，往往更富魅力，魅力四射。

站在“蚂蚁门”前，王小峰用“爬行小动物”、和菜头用“蚁附蝇集”、“蚁穿九曲珠”、“蚁斗蜗争”、“蚁拥蜂攒”、“如蚁慕膻”等为丰富汉语的表述方式做出了积极而极富建设性尝试。

年根儿底下，总是会有点儿累，有点儿闷，有点儿颓……原以为“年度成语”非“正龙拍虎”莫属，却没想又多出温和其表尖锐其里的“活人不能让蚂蚁憋死”，让我有点为难。

对，一边傻笑，一边为难。

年纪轻的杨振宁希望你不再结婚

★年纪轻的杨振宁希望你不再结婚

一天，在书店见杨振宁作品集《曙光集》上架。该书精选杨振宁及其友人所写文章五十余篇，并由杨振宁妻子翁帆逐一编译、编辑整理而成。

在所有有关本书的“新书消息”里，杨氏夫妇的婚姻生活成为“焦点”。在通常不过千字文的新闻消息中，“三四十年后，大家一定认为这是罗曼史”（杨振宁语）这句话格外抢眼。

书中传主自曝二人婚后一段对话——杨振宁曾跟翁帆说：“将来我不在了，我赞成你再婚。”

这段对白的“脚注”是杨博士的另外一段话：“赞成你将来再婚，是年纪大的杨振宁讲的；年纪轻的杨振宁希望你不再结婚。”

这则新书消息在中国书业名人图书中并不多见：它有率性的坦诚，也有难得的高调的、磊落的陈白乃至一些稀罕的来自一个老理科生的幽默。

它的潜台词也许是：既然大家都一对名人夫妇的未来关注备至，那么不妨公而开之，将这桩婚姻的前世今生和盘托出……看你们还说什么？

当然，一本诺奖得主散碎文字的《曙光集》本来有十大意义，可在其传播过程中，只剩下了第八个意义，杨振宁翁帆会有遗憾，你会有悲哀：这个社会包括我们自己更在乎的，果然只是那些琐屑的“八”皮毛的“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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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想象那删减的小片段

★努力想象那删减的小片段

一天，歌手组合“羽泉”举办跨年度演唱会，演唱曲目以翻唱老歌为主。上面这个句子出自羽泉翻唱老歌《最近比较烦》。歌儿是老的，词是新的。填词人沈松。沈松又称“鬼马词人”。

原句为：“最近比较烦比你烦也比你烦，我梦见了和汤唯一起晚餐；梦中的餐厅灯光太昏暗，我努力想象那删减的小片段”……这句歌词从那个漫长的重新填写的口水歌词中“脱颖而出”，是因为其“准现挂”即时效应。

巧的是，同一周，读到作家比目鱼的二○○七贺岁帖：《史上最牛名人派对》。在比目鱼的帖子里，汤唯也来了：

“电梯门开了，我信心十足地走了进去，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女人，然后电梯门无声地关闭了。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女人正是《色｜戒》的主演汤唯。”

“汤唯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我，然后温柔地对我说：‘亲一下吧！’我顿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汤唯放慢语速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揿一下八！’”

如是种种，有趣固然，但其运用纯文本咬合现实、分享个人想象和个人经验，是其快速传播的主要原因。

而诸如此类的更大背景在于当下都市人内心深处的文化寂寞。面对二○○八乃至高速奔腾的数字岁月，谁不渺小？又有谁不会成为被删节的小片段？

忍看朋辈成主席

★忍看朋辈成主席

岁末，作协主席换届。记者木叶写短文一则，就作协诸位新晋主席发表感慨：

“全中国的作协颇有默契，铆足劲要把本省本市最具实力或貌似最具实力的作家推到主席的位子上去：王安忆连任上海市作协主席。贾平凹当选陕西省作协主席，方方当选湖北省作协主席，张炜担任山东省作协主席……当然，总舵主是铁凝。铁主席履职已一载。坊间最鬼马的评议是：忍看朋辈成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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