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啊。
谢乐之这样想。
“烛光晚宴。”
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请落座。”
抬眼,烛光闪烁,照亮了白色小桌上的佳肴,照亮了曾隐匿于黑暗的玫瑰花,红得像血,又漂亮得像是美人炽烈的红唇。
“这算是惊喜吗?”
谢乐之搭上沈如之的手,笑着在椅子上坐下。
如果仅仅只是作为情人的话,那么沈如之的确对他用心良多,可谢乐之猜,对方也许会动了真情——
又或许动真情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不算?”
烛光后的沈如之,笑容竟然那么明朗,让谢乐之一时间都快忘了,他是京城沈家的沈三爷。
是玩弄权势于鼓掌的掌权者,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是床榻上的征服者,也是和自己保持着最亲密,也最不干净关系的男人。
沈如之似乎注意到比烛火更灼热的目光,一双浓黑的眼眸一下和那双狐狸眼对上了视线。
深渊,是哪一个深渊,在凝望着深渊?
沈如之喜欢谢乐之这样的眼神,他笑了起来,问他:“喜欢吗?”
“为什么选择了玫瑰花?”
转答为问。
“因为像你。”
而答案猝不及防。
“三爷这样说,我恐怕会恃宠而骄,”谢乐之笑了起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暧昧却不敢捅破的温柔,让他沉沦,又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与其说怕沈如之对他动感情,倒不如说是怕自己动了真感情。
“那就恃宠而骄吧。”
沈如之这样说,然后将的牛排切成小块,送到谢乐之的盘子里,“四分熟的肉眼,再不吃就腥了。”
就算是沈如之这样说,谢乐之也依旧按顺序先吃了开胃菜和汤,汤是他在法国没尝过的,应该是厨师的创新。
四分熟的肉眼,被谢乐之冷落在了一旁,他不徐不疾,慢条斯理地吃到了主菜。
他咬了一块:“不好吃了。“
“换一道新的上来。”
沈如之说道,招了招手,在不远处候着侍者立马端着已经冷掉的菜撤了下去。
其实谢乐之并不是一个那么讲究西餐礼仪,尤其是用餐顺序的人。由他优雅的母亲培养出的得体的确渗入了他的骨子里,可在沈如之面前,他更想用这份得体把自己包裹起来——
就好像自己并不在意这份感情上的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