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将手放到他掌中仰着脸问:瀛洲哥哥,你的马儿凶不凶?
他回手握住,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指,一本正经地沉吟了下:对旁的人凶,对你决计不凶。
为甚麽?她懵懵地问。
因为它也喜欢像你这般生的花容玉貌的美人儿啊。
殷瀛洲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
袅袅这才回过味来,明白又被他逗弄了,顿时又羞又忍不住笑,想将手扯出来,离他遠遠的。
可他早有预料,掌下微用力,握紧不放,袅袅只得羞恼掐他掌心:你这人怎的在外头还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马厩四处通风,倒无甚腌臜难忍的气味,里头只有个面容憨厚,身材敦实的中年汉子在清理秽物雜草。
一匹通体黑亮,浑身找不出半点雜色的骏马正低着脑袋,心无旁骛地啃着马槽里的草料,顺长的马尾一甩一甩的,身上佩着银质镏金雕花的马鞍子和皮革辔头,装饰得极是漂亮。
那汉子见他二人,忙走出来,恭敬地抱拳行礼:寨主。
眼前闪过一片薄樱色的裙角,半露出藏在寨主身后的娇俏少女,他面皮涨红地又行了个礼,搔了搔头,呃了声,不知如何称呼。
袅袅见了陌生男人,只以袖遮脸,躲在殷瀛洲背后。
看这人行礼,侧身受了,刚要还礼,殷瀛洲抬手止住。
他也仅在她面前原形毕露,肆意调笑,外面则是一脸冷冷淡淡生人勿近的神情,看着就是阴鸷乖张,不好相与的样子。
殷瀛洲对这汉子道要用马,于是汉子再行一礼,恭谨退下。
他将马牵了出来,捋了捋马脖子,从袖中摸出把饴糖塞给了它。
马儿打了个响鼻,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舔了舔他的掌心,瞧着十分亲昵。
黑马耳似竹削,双目炯然,立在日光中更显得高大健壮,神俊威风,油亮乌黑的马身折射出道道璀璨华光,似能映出人影。
袅袅好奇又怯怯地问:它可有名儿?
照影骢。
殷瀛洲一边心不在焉地答,一边将东西挂在马背上,看她还杵在原地不动,又道:过来。
袅袅一步一挪地蹭过去,贴在他身旁遅疑嗫嚅:我怕、怕磨得更疼
侧着坐,行了吧?娇娇的大小姐。
殷瀛洲无奈地笑,瞅她一眼。
袅袅脸一热,别开脸抱怨:都是你
好好,全是我的不是
殷瀛洲敷衍着她,利落翻身上马,又弯腰两手抄在她腋下,双臂一个使力将她穏穏抱到马背上,侧坐在他身前。
抖了抖缰绳,无需呵斥,照影骢便颇通人性地自发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