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季炳骂道,“都把本宫当猴耍,本宫不肏了,爱咋咋地吧。”
季炳光着下半身下床,御亲王却直直看着他,那阴惨的眼神令季炳又疑又惧,他刚想逃离,下一瞬就惨叫一声,没了气息。
屋里寂静无声,祁宁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俯视着床上破布一样的楚衍。
楚衍闭着眼,一动不动,若不是还微微呼吸颤抖着,祁宁还以为他死了。
“睁眼。”他道。
他把楚衍嘴里的臭鞋拔下,楚衍一阵干呕,翻身吐出带血的酒水来。
楚衍呕到只能呕出酸水,手肘撑不住身子瘫下去,他满脸都是污泥脏秽,趴在床边闭着眼流泪喘息。
“睁开眼。”那人又道,抓着他无力的臂膀,把他整个提了起来。
楚衍身心瑟缩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哭求。
变革往往就发生在一夜之间,皇宫白日大摆宴席,夜晚梨园赏花听戏,一众宾客散去后,兵马火光弥天时。
七皇子季旭从城南带兵逼宫。
九门提督陈方毅反叛,建安帝病倒宸阳殿,天亮时分,东宫沦陷,太子一党一夜倾覆,皇后自缢,太子季晟失踪。
除此以外,皇宫一角落宫苑,五皇子季炳下身赤裸着惨死此处,地上还发现世子楚衍破碎的玉簪,但比起家国之事,此事只成闲谈。
永乐候楚臻寻找世子一夜未眠,辰时,兵部尚书赵荀邀其前往一叙。
“七皇子怎会逼宫!明明!明明还不到时候!”
楚臻焦急的在赵荀面前徘徊,赵荀也神色凝重,眼下一片青黑,他与幕僚密聊一夜,幕僚严真提起七皇子前几日总是前往城南一处,看来是独自蓄谋已久。
“虽说事态突然,但已然胜券在握,楚老兄,何必如此彷徨?”赵荀道。
“眼下。。。。。。皇帝还未驾崩,太子那边也没有完全。。。。。。”楚臻皱眉道。
“楚老兄,有勇才能有为,你应该更加坚定才是。”赵荀抚着手腕,语气感叹着。
“曾经的镇北大将军,难不成在京都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真的失了以往的气血不成?楚老兄可别忘了,昨日令郎那些十分有勇气的承诺,我赵某将会铭记于心。”
楚臻扶住额头,这些话赵荀向他提醒过无数次,他们确实是盟友,可七皇子这动作,有勇在先,但是不能细想。
楚臻苦笑一声,发觉自己真如旁人所说,越老越是胆小起来。
他又想起失踪的玄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玄玉。
昨夜宫中大乱,他与乔素琴在宫门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楚衍,他们被迫回府,宫人最后的禀报令楚臻胆战心惊,竟是自己害了玄玉。
若不是他让玄玉下去休息,玄玉怎会被那恶心的五皇子沾上?眼下宫中大乱,玄玉身子单薄,若被往来的兵马践踏,他又该如何苟活?
楚臻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他用双手掩埋住脸,他精算半生,只求家人一世安稳。
永乐永乐,没有兵马实权,终究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封号。
皇宫,后宫璇贵妃住处雁栩宫。
“母后,母后!儿臣回来了!”
七皇子季旭风尘仆仆的赶回,璇贵妃赵秀秀红着眼睛起身,见他无伤无事,又重重坐回床榻。
“母后,您。。。。。。莫要生气儿臣。”季旭蹲下,用赵秀秀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庞,“您看,儿臣这不是无事?”
“你是无事,可你再如此草率莽撞,还不如死在璃北算了!”
赵秀秀还在后怕,她生气地闭上眼,抽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