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翅镏金镋终归没能斩向同族、子侄、同袍、同胞、生母……
“杀,则刻薄寡恩,不杀,就越演越烈,最终不可收拾。”
杨间看着自家兄长:“哥,你为难的话,也可暂缓,你走后,我来杀!”
“不必了!”
杨狱拒绝了。
因张玄霸前车之鉴,他于立国前后的几十年里也留下诸多后手,这生死簿上所见,违逆法度,鱼肉百姓者,还未上升到方阿大这个层级。
杨间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
呼—
一步踏出,杨狱消失在风雪之中。
……
“陛下回来一年了……”
定安道城府衙后,秦厉虎披甲而立,轻轻擦拭着掌中长刀,眼神有些复杂。
“陛下没有召见你?”
小院中,杨牢架起一口大锅,不时从沸汤中捞些肉块,就着酒水大口吃喝:“他不召见,你也该主动去拜见!你可是陛下当年亲自收录帐下的老人!”
秦厉虎沉默一刹,收刀归鞘,这位十都武曲,当今定安道大将军垂下眼:“我怕!”
“怕?”
杨牢一愣,神色突然变了,胖大的身子猛然一抖跳将起来:“陛,陛下?!”
小院中,一片沉寂。
秦厉虎艰难转身,看向屋内,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时,忍不住身躯一颤:“陛下是来杀我吗?”
“为何杀你?”
杨狱大马金刀而坐,目视这位他亲手栽培出来的大初猛虎。
“鼓动德阳府中百姓勤王的,是,是……”
“御下不严,是你的罪过,有罪,自然当罚!”
抬手间不让秦厉虎下跪,杨狱长身而起,屈指一弹间,一抹流光没入了其人体内:“即日起,你不再掌兵,所有官职尽数罢免!”
“陛下!”
杨牢骇然失声:“太重,太重了……”
“着你三日交接,与部下亲朋辞别!”
杨狱轻拍其肩,消失在风雪之中:“三日后,带你去见更广阔的天地!”
……
山海天地,有其极限。
武圣也罢,十都也好,至此不得再进。
因而,到得这一步者,或是常年闭关以求增进,或是醉心享乐,绵延子嗣。
选择后者的,其实远比前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