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朗还是不敢动,咬着牙硬撑。
男人坐在床边,抚摸着闻朗的脸,很温柔。
“原谅爸爸好吗?爸爸保证,不会再那样对你了,爸爸,爸爸只是太爱你了…只要你能平安健康,爸爸可以放你离开,你想去哪都可以,爸爸绝对不再干涉了,好吗?”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情真意切。
闻朗一点点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男人,那是他叫了二十五年爸爸的人,闻慕渊。
“求你,现在就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闻朗的声音很低也很颤,用最柔软的语气说着决绝的话。
闻慕渊眼皮子抽了抽,起身离开了病房。
灯还亮着,闻朗坐了起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也许是因为他在别的世界活的太久了,久到他觉得再次见到闻慕渊是一场梦。
可转念一想,那些美好的世界,才更像是他逃避一切的梦。
闻朗不知道自己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多久,总之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被鞭打的伤痕,也没有了锁链捆绑的血印。
就连他自杀时撞墙的额头,现在也变得光洁柔嫩。
他回忆起童年,还算是幸福,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体面又有涵养,人人羡慕。
可闻朗高中之后,因为妈妈去世,闻慕渊就彻底变了。
闻慕渊会把自家别墅的地下室做成囚禁室,闻朗放学回家,就会被铁链绑在床上,承受闻慕渊发疯一般的索取。
伴随着闻慕渊奇怪的性癖,闻朗身上总会有细鞭抽打的血迹,滴蜡的印记,脖子上的勒痕,身上被捶打的青青紫紫…
就连下面也被带上贞操锁,上厕所也要避着人,更不能跟同龄孩子肆意玩耍。
当然,闻朗从高中之后就极度自闭,尽管长的很不错,也有人想要接近他,可他却永远不跟任何人接触,导致同学们都说他是怪胎,没什么朋友。
一年四季,闻朗永远都是高领长袖长裤的衣服,半点都不敢在外面裸露。
屁股的惨状,闻朗就更不敢回忆了,有时候闻慕渊不开心,甚至会把一切能捅进去的东西,插进他的后穴。
即便是这样的生活,闻朗也总在想,挨到大学毕业,他就要远走高飞,去一个闻慕渊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他才进入了真正的地狱。
学生时代,闻慕渊好歹还会让他上学,至少白天闻朗是轻松自由的。
大学毕业那天,闻慕渊大发善心,说要跟他庆祝一下,还喝了不少红酒,结果这一醉,闻朗就再也没有从铁链中逃脱出来。
十平米的地下室,铁链拴着床头和闻朗的左手,最远能到的就是三米远狭小的简易卫生间。
闻朗就像囚犯一样,在闻慕渊的监控之下活着,在暗无天日的潮湿空气中腐烂。
于是,他撞墙自杀了。
闻朗坐在病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在胸口,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大力一些,死的透透的…
之后,闻慕渊果然没有再出现。
过了三天,护士通知可以出院了,手续已经有人办完了。
闻朗站在医院大门外,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滴滴答滴滴答…”
手机响了,是闻慕渊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