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看着骆鸣岐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以他的阅历,怎么看不出来骆鸣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呢?
骆鸣岐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在走到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之后,骆鸣岐扶住身旁的营帐,猛地低下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血色依然从骆鸣岐的指缝中沁出。
凤来仪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骆鸣岐这一副分明已经脸色苍白,嘴唇鲜红,但是依然坚持保持清醒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将骆鸣岐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来了,是我,陛下。”凤来仪在骆鸣岐耳边轻声说道。
她被骆鸣岐忽然压到过来的身体推动地踉跄了一步,但是毕竟是在战场上锻炼了这么长时间的习武之人,凤来仪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将骆鸣岐稳稳的扶起来了。
她看不到,骆鸣岐在被她扶住的那一瞬间,忽然变得混沌了的双眸。
骆鸣岐虽然用禁术将天道的雷劫给转化了,但是同时施展两种禁术这种事情,是从来都没有人做过的,即使是曾经的骆鸣岐,也没有胆子尝试。
但是如今的她,成功了。
这就是气运么?
骆鸣岐是被天道选中的人,天道惩罚被自己选中的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悖论,所以才会造成如今骆鸣岐即使施展了从来都没有人施展过的手段,也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
只是……她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了。
确实应该休息了,她在凤来仪的怀里,直接昏了过去。
凤来仪即使担心骆鸣岐如今的情况,也不敢轻易喧嚷出声,骆鸣岐从祭坛上神色如常地走下来,不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受伤,用以稳定军心么?
凤来仪是聪明人,她的聪明,往往显示在她会在需要冷静的时候,会变得特别冷静。
在将骆鸣岐带回自己的帐中之后,凤来仪将此次的随军太医给叫了过来。
毕竟是经常上战场的太医,处理过这种事情绝对不少,嘴也很严,所以凤来仪不担心这个人会将骆鸣岐的身份给说出去。
再不济,这个太医的一家老小都还在京城呢,他即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
太医给骆鸣岐把了脉,说道:“如今殿下不过是力竭了,只是她毕竟做了那等大事,所以属下也不去确定其他地方有没有损伤。”
他在看到骆鸣岐躺在凤来仪的帐中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如今见凤来仪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沉默不语,脸颊上的汗水流的更急了。
他恨不得刚才被叫来的不是他,但是既然是他,那么他只能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