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翻滚搅涌,喉咙枯堵发紧。
他哑声问:你找人做的?
是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自己?
我知道。
有问有答,斩钉截铁。
沉默片刻,他死盯着她的眼说,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要和我同归于尽?还是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歪头,笑着看他。
当然不是。路湘说,我只是想要离婚,然后离开这里。
他置若罔闻,新闻我会想办法撤掉,爷爷那边我也会解释。你好好待在家里,最近不要出门。
交代完转身就走。
就不能放过我吗?
卑微的小雀发出末了的哀鸣。
季先生的身影短暂定滞,终是消隐于来处。
城郊的一座古宅外,树下泊着一辆车。
通往大堂的庭院里,跪着一个人。
堂内坐着一位老人,拄着拐杖。
小季多少年没受过罚了,这么跪着怕是身体受不了老佣人安姨劝道。
季老摆手,你别管,先下去,也别让旁人过来。
知道爷俩有话说,她也只好退下。
火伞高张,骄阳似火,今日的海城没有风。
两个小时后。
咚、咚、咚,拐杖一下下有节奏地柱地。
想明白了什么没有。季老穿过走廊,站在庭前阴凉处。
通身的汗滴冒出又下落,滚到地上瞬间蒸发。
孙儿不知您是何意。季先生说。
别跟我打太极。老人冷哼,我不吃你官场上那一套。
您若是说新闻上的事情,我只能告诉您是假的。
拐杖跺地的声音厚重又刺耳。
逆孙啊逆孙,走到今天这步,你怎么还是死脑筋?
季先生的背挺得很直,闻言不作回应。
一声叹息,老人往前蹒跚几步,挨近他。
两窝浑浊的目光,直望着对面的石榴树。
红花绿叶,甚是好看。
湘湘那孩子啊,是个好孩子。
老人陷入回忆,但你俩没缘分,她也不爱你。
记得那年你第一次把她领到这儿,她还老大不情愿,半天也不说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