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莫名升起的情绪影响到祈言,让他翻来覆去的一整晚都没睡好,直到被暮向南的电话叫醒。
他还以为隔壁那对父子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大清早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他偷偷去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一闪而过的衣角。
吃完午饭,祈言收拾了些简单的衣物,坐上了暮向南的车和他一起回家。
走之前还在门卫保安亭收到了句号先生的年礼,原本是要送到楼上的,却没想到祈言提前下来了。
暮向南挑着眉头问:“同学?”
祈言笑了笑,眼睛弯弯地,“嗯,以前的同学,不过现在要叫学长了。”
毕竟他休学了那么久,早就和句号先生不同级了。
暮向南没有多问,将那几箱礼盒放进后备箱。
汽车缓缓启动,一个转角后就彻底消失在楼上那人的视线中。
男人穿着柔软休闲的居家服,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健壮紧实的胸膛,他就那么站在寒风中,远望着汽车消失的街角。
指间香烟在凌冽的寒风中逐渐熄灭,而男人却还未曾察觉。
直到房内传来隐约的稚嫩哭声,男人才恍然回神,将早已熄灭的香烟摁在烟头杂乱的烟灰缸中,抖落一身烟味,这才抬步离去。
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昨晚烧的通红的脸蛋此时已经退下去了,如今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来,柔嫩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似乎还是不舒服,正扯着嗓子干哑的低嚎。
离越皱着眉头,伸出两指抵着他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小孩子瘪着嘴下意识去抓他的手,抓着了就贴在脸边,可怜巴巴的蹭。
男人弯腰,熟练的将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背,声音低沉着,也不知究竟是在哄人还是在威胁。
“行了,别哭了,他已经走了,你哭给谁听呢?”男人的眼神望着窗外,“谁知道他会不会心疼你……”
许是生病了,小孩子的情绪也更加敏感,被父亲这么一说,顿时就闭上了嘴,只是金豆子却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很快就浸湿了离越肩头的衣物,烫的他那片皮肤都开始隐隐作痛。
男人叹了口气,摸了摸他带了一层薄汗的额头,语气也软下来。
“等过完年了,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哪怕不能见面,能更靠近些,也是好的。
小朋友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蜷缩在父亲宽厚温暖又赋有安全感的胸膛里,抽噎着蹭了蹭小脸。
离越勾唇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
春节是个特殊的节日,哪怕暮家再冷清,每年在这一天,也会有了几分烟火气。
亲戚和街坊都会来窜门,小朋友也会笑着闹着要讨要红包。
祈言推脱伤了腿脚,就在腿上盖了条薄毯坐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暮向南和小孩子们嬉笑打闹,看他将闹得最欢的小胖子抱起来丢到空中。
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出声,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宅子里,让这个平日里寂静冷清的院子也增添了几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