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越呢?
那个男人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还在和人推杯换盏,诉说着这场盛大的宴会,在接下来的某一刻,将自己推出去,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从此以后,他不在是他,他是离越的伴侣,是离越的情人。
包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他身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又这么理所应当的欺骗自己?
不是说好了,会放自己自由么?
祈言低头望着自己掩盖在脏污的工人服下,那微微隆起的肚腹,神情一会儿是迷茫,一会儿又是痛苦。
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他怀孕,为他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祈言不知所措。
他甚至想抱着头不顾一切的大声嘶喊,脑海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是离越笑着吻他的画面,一会儿是遥远的大洋彼岸,自己一脸温柔,抚摸着肚子和孩子的轻声呢喃。
宁静,平和,一切都像镜中水月般遥不可及。
眨眼间,那些画面都被残忍的割裂。
那些美好的温馨的发生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燃烧殆尽,只剩下遍地残垣,化作血与泪的交织。
检查过证件,工作人员放行,骆肖低下头匆匆领着祈言找到一架飞机,躲进机舱。
祈言疲惫的靠着椅背,眼皮缓慢眨动着,他像是终于抽出几分理智,抬眼打量着陌生的地方。
从他在巧合中遇到骆肖到他离开城堡藏到这里为止,也不过短暂的一小时,一路上骆肖的举动谈不上多娴熟,但也绝不陌生,况且还能借助这架私人飞机,偷偷将他们送走。
如果说这些都是骆肖一个人做的,祈言一点都不相信。
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
可是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到舱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轻细又尖锐,是女士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厚重的舱门隔绝了外面交谈的声音,祈言只能隐约听见一个年轻女性在说话。
“我要休息,别来打扰我……”
祈言莫名觉得一阵心慌,攥紧了双手。
下一秒,舱门打开又关上,高跟鞋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点点向他靠近。
终于,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从转角出现,祈言怔愣的望着那道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人神情淡漠,脸上化着精细的妆容,成熟冷艳。
她抬手优雅地挽了挽耳后零碎的发丝,抬眼望着祈言,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好久不见啊,祈言。”
她从阴影中走出,带着凉意的视线从祈言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划过,再缓缓落在那明显隆起的肚腹上,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
“孩子都有了啊,看来离总和传言中一样,对你很是疼爱啊。”
祈言的眉头缓缓皱起,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