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祈烁嗤笑出声,他凑到祈言耳边,低语,“没有邀请函还来,你图什么?”
这话说的已经是极其扎心,没有邀请函却不请自来,说好听点是来看望父亲,但其实他的看望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被需要的,甚至是不应该出现的。
祈言的视线轻飘飘的瞥过他,看他就像看一只飞过的小虫,因为毫不入眼,所以并不在意。
“父亲在哪里,我找他说几句话。”
这句话是对祈夫人说的,他像是对祈烁的突然出现和挑衅毫不在意,完全无视。
那轻轻的一瞥宛如在祈烁心头上划了一刀,流出泛着酸意的汁液,腐蚀着他骄傲又脆弱的自尊心。
又是这样!怎么又是这样!
一个声音在祈烁心里嘶吼着。
祈言是祈家的长子,虽然他背负着不幸和各种恶意流言,但总是清冷如天边的明月,高高在上,似乎谁也不能将他拖下泥潭。
明明有着那么一个畸形的身体,生来就应该躺在男人身下淫荡的活着,凭什么那么清高,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
越是打压他,磋磨他,他身上的光彩就越是遮掩不住。
每一个谈起他的祈家人总是一脸遗憾,说什么“祈言是祈家长得最矜贵的一个小少爷,随他母亲,真是可惜了……”,“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应该会有更好的前途吧?”
凭什么?他祈言凭什么?
就因为那张脸?
好不容易说服父亲把祈言卖给了离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
他不是应该被那个冷酷暴戾的军火贩子关起来,整日整夜的折磨,像个无耻的荡妇一样张开腿被人玩弄,把这个清冷的人染上最世俗的脏污,堕落成泥么?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不仅还好好活着,还得到了那个人的看重?
他祈言到底凭什么?
祈烁眼睛都红了,那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是如此鲜明,宛如被人无形中扇了一巴掌,他上前一步,却被祈夫人不动声色的拦住。
她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对祈烁道,“你去给你叔叔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过来。”
祈烁还要再说什么,祈夫人声音沉了几分,“听话。”
祈烁胸膛快速起伏几下,最后恶狠狠地瞪了祈言一眼,扭头走了。
祈言对祈烁的出现和气愤的离去都毫不在意,还看着祈夫人,淡淡的问,“我可以进去了么?”
祈夫人的笑容也有些淡了,她理了理耳边碎发,柔声道,“这是你家,你当然可以进去。”
祈言颔首,他不再看那女人的神情,也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大厅里祈父的身影一眼就能看到,他身边围绕着几个生意伙伴,正高谈论阔着,满面红光。
祈言知趣的没有上前,只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待着,然后趁着无人注意,上了楼。
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说他什么,楼上有祈言的房间,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祈父面子功夫做得到位,祈言的房间还一直给他留着。
但祈言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祈父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