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诀将她压在床上,那张床因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发出轻微的呻吟。
在绝对的黑暗里,他像一头终于捕获了月亮的黑熊,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她完全地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他想亲她,想更深地,去品尝她口中那股子让他上瘾的甜。
可她却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李诀,我不喜欢疼。”
她在黑暗中开口,声音很轻。
“你要让我舒服。”
李诀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所有的粗暴,所有的掠夺,所有的失控,都在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消失殆尽。
他这才意识到,在这样暧昧不清,欲望横流的时刻,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他下意识听从。
“好…”
他听到自己用沙哑声音回答道。
然后,他又听到她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像一个小小的钩子,又一次,勾住了他的心。
“还有,”她说,然后伸出手,在黑暗中,准确地扯住了他工装背心的衣领,“这个脱了。”
“有股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是他早已融入骨血的淡淡机油味,是他刚才一番搏斗后残留的象征血与暴力的汗味。
一时之间,他有点想打退堂鼓。
他单手捧着脸,有些难堪地说,“抱歉…”
他想从她身上爬起来,想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羞耻的地方。
可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衣领,没有松开。
他感觉到她另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一路向下,落在了他凸起的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但是,”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身上的味道,很热。”
“我不讨厌。”
李诀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女人给逼疯了。
她用最伤人的话,把他打入地狱。又用最温柔的话,把他捧上天堂。
他就在这冰火两重天里,反复地被她折磨着,也沉沦着。
他不再犹豫,三两下就脱掉了身上那件让他感到羞耻的背心,赤裸出精壮结实、肌理分明的上半身。
然后,他低下头,从她的额头开始,一路向下。
亲吻她紧闭的、蝶翼般颤抖的眼睑。
亲吻她小巧挺翘的、鼻梁上那颗极小的痣。
亲吻她柔软的、带着耳洞的耳垂。
他的吻,是笨拙的,是试探的,是不带任何技巧的。
他只是用他最原始的方式,去表达他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