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正七上八下地想着,“她会接吗?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她这样的女孩子,用的东西应该都很讲究吧,怎么会用我这种……”
忽然感觉手指一轻。
那片创可贴被接了过去。
李诀像被电了一下似的,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又插回了口袋里,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巷口的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李诀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再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沉默。
可他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不用谢”?
显得太刻意。
问她要去哪?
又太唐突。
最后,他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我叫李诀。”
他说完,又怕对方听不清楚是哪个字,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
“诀别的诀。”
说完,他就后悔了。谁家自我介绍会用这么不吉利的词。他心里一阵懊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油污的旧球鞋的鞋尖,等着,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迟映余。”
他那只因为窘迫而藏起来的手,被柔软冰凉的触感从身后拉出来。
迟映余捧着他的手心,他的手比她大好多。
他盯着另一只在他手心写字的手,指甲修剪很整齐,皮肤白皙手指纤细。
酥麻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开来,她写得很慢,好像是为了让他一定要记住她的名字。
迟到的迟,映照的映,剩余的余。
李诀想,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