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深深看他一眼:“属下愿继续潜伏,随时传递情报。只求您答应一件事??若真到了那一天,请允许我亲手点燃引灵柱,代替您赴死。”
沈天摇头:“命不由人定,也不由忠仆代偿。这是我们自己选的路。”
女子退下后,沈天独自坐在黑暗中,手中握着一块残玉??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上面刻着半个符文。他用指尖轻轻摩挲,低声呢喃:“娘,若您泉下有知,请保佑这场火,烧得再旺些。”
三日后,晨曦初露。
墨清璃一身黑袍,背负一柄无铭长剑,肩披赤金羽翼披风。秦柔立于其侧,掌心凤凰虚影盘旋不息。两人站在山门前,望着送行的众人。
“记住。”沈天扶着柱子勉强站直,“焚心渊入口藏在第七片红岩之下,每逢寅时会有短暂的阴阳交汇时刻,那是唯一的通行窗口。地图上的每一步都标了生死记号,千万别贪快。”
墨清璃点头,忽而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他的唇。
时间仿佛静止。
风吹动她的发丝扫过他的眉梢,那一瞬,同心引剧烈震颤,两人心跳竟完全同步。识海中,血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星空,中央悬浮着两颗交缠的星辰,缓缓旋转。
良久分开,墨清璃轻声道:“这不是告别,是承诺。我说过你要守门,就不能死在这之前。”
沈天怔住,眼底泛起湿润。
她转身踏上飞行法器,与秦柔一同化作流光远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云崖书院,一座幽深殿宇内,九位老者端坐高位,面前浮现出北青圣殿那一幕影像。
“天元令认主了。”一名老者沉声,“而且开启了太初灵网初步连接,这比预想快了至少十年。”
“必须立刻行动。”另一位冷声道,“传令下去,启动‘镇道使计划’,派遣三位合道境强者前往北青,以监察之名行压制之实。同时封锁周边八州灵市,禁止任何灵材流入北青境内。”
首位老者缓缓睁眼,眸中紫芒闪动:“不仅如此。放出消息,就说北青弟子已堕入魔道,勾结邪火,意图颠覆正统。让各大仙门自行决断??支持者,同罪论处。”
命令如潮水般下达。
而在南荒边境的一座小村,一个瘦弱少年正跪在祠堂前,双手颤抖地捧起一本破旧功法。那是他父亲冒死从北青带回的《引气诀》残篇。昨夜,村口的老槐树突然开花,枝叶间流淌出淡淡灵气,孩童们竟能凭空感应到天地波动。
“爹……我真的可以修炼了吗?”少年泪流满面。
老人抚摸着他头顶,哽咽道:“清璃姑娘做到了……她说过,总有一天,阳光会照进最黑的角落。”
同一时刻,东海孤岛上,一名白发老者拄杖而立,望着重新升起的引灵柱,久久不语。良久,他撕下伪装多年的渔夫外衣,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疤痕??那是三百年前司命官烙印被强行剥离的痕迹。
“孩子们……”他仰望苍穹,声音沙哑,“老师回来了。”
北青书院内,沈天躺在药堂静室,手中紧握一枚晶石,正接收来自各地的讯息。他一一记录,整理成册,交给苏文渊:“把这些分发给潜伏在其他书院的联络人。告诉他们,不要怕暴露身份,现在每一颗火种都至关重要。”
苏文渊接过册子,叹道:“你是在逼他们提前站队。”
“不是逼。”沈天望向窗外,“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三百年的黑夜太长了,总得有人先点亮灯。”
数日后,焚心渊边缘。
漫天黄沙中,墨清璃与秦柔艰难前行。烈风如刀,刮得皮肤生疼。前方是一片赤红色岩石群,宛如凝固的血河。
“第七块岩……应该就是这里。”墨清璃对照地图,忽然察觉脚下地面异常松软。她猛然拽住秦柔后退,下一瞬,整片沙地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古老符文的嗡鸣。
“这就是入口。”秦柔凝神,“我能感觉到,里面有极阳之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