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的讨好。他知道这是秦灼最痛恨恶心的行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晚上萧恒没有想出答案。他只能谨慎再谨慎。
双手接过酒盏时他小心避开秦灼的手指。
这一夜所有人食难下咽,宴席将尽,萧恒和其他人一起起身告别。这出乎秦灼意料。他暗示床笫的细节不信萧恒没有察觉。他一开始甚至以为萧恒的告辞是一种掩人耳目,直到萧恒真的哨来白马认镫而上。
秦灼快步走到跟前,看似抚摸鬃毛实则询问:“今晚有急事?”
“嗯,有些。”
话题一般到这里就止了,这次秦灼却反常地追问一句:“什么事?”
萧恒道:“这几日收庄稼,都要轮值。”
“哦,难为你抽空来一趟。”
“答应你的,下刀子也来。”
秦灼似乎有些震动,默然片刻,问:“是有人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萧恒说,“都是兄弟,都很热情。”
秦灼扣住他马鞍的手指十条死虫一样滑落下去。但你知道了是不是?你嫌我吗?这话他问不出口。他晓得萧恒知道他从前的事,但不代表萧恒能接受个中细节。他也知道萧恒做卝爱的时候喜欢看着他。他神智但存时撞见过萧恒的眼睛,完全不是沉湎情欲的样子,好痛苦,好冷静。
他是喜欢看自己迎合他的模样,还是审视自己在别人床上是什么样子?
他好怕萧恒在床上问你在贺兰身子底下也这么叫吗。之前那么多人这么问过。但萧恒没有,一次没有。这让秦灼几乎误以为他真的不在乎。
直到贺兰荪到来后他对自己避如猛虎。
夜色深重,夜露侵身。萧恒没有下马,秦灼立在他马前,衣袍被风鼓动,像一个人的颤抖。
好久,秦灼说:“酒吃得不少,回去小心。”
萧恒点点头,说:“你回去吃些蜂蜜水,再吃点热汤,提防胃痛。”
两句不短不长的话后,喝马声响起。萧恒还是习惯用右手抽马鞭。第一鞭软绳一样滞重地响了一下,萧恒就换了左手。第二鞭后才响起白马鸣叫和马蹄达达声。
他的右手。当务之急是他的右手。
秦灼反覆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那颗被萧恒气息冲得躁动的心终于静下去,感觉酒气消散后有些冷。但他还是忍不住站在门前一望再望,望到萧恒消失得像没有来过,才挪动脚步转向屋内的孤枕冷衾中。
第294章 六十
深情
萧恒回院时天已漆黑,院中没有点灯。
夏天刚过,草木枝叶蓊郁,仍生蚊虫,秦灼夜间便烧一点艾草雄黄,虽闭着门,门外仍浮动着淡淡烟熏气。
估计已睡下了。
萧恒没有上阶,从庭间立了会,便要走。一转身,竟见秦灼正在对面廊下,素衣趿屐,立发垂地,看样已经站了好久。
秦灼衣袖被风鼓动,地上那撇淡影子宛如落入池水,粼粼而动。他问:“谈完了?”
“谈完了。”萧恒说,“你怕蚊子,进屋吧。”
秦灼脸孔隐在房梁阴影下,面色冷白,双眼湛湛,像个刚落水的人。他不动,萧恒也不动,片刻后,方见秦灼一低眼,轻声问:“来坐坐?”
萧恒答应一声。
秦灼点了亮,也不招呼他,先往榻边凭几坐了,瞧著有些倦。榻底摆了盆七里香,洁白地团簇错落,香气浓郁,专门供着驱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