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换右手去拿箸。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思,秦灼总觉得他右手甚至还不若左手便宜。萧恒夹了一筷菜,便放下筷子吃饼。秦灼瞧了一会,道:“你从前不是个左撇子。”
萧恒看他,“这一刀刺在左肩,他挣腾得厉害,我擒他反而扭了右臂的关节。蓝衣已经替我正了骨,无碍了。”
萧恒见他要变色,笑道:“我刀口都叫你包了,若右边真有什么不妥,何必再躲着你?”
秦灼一听,也是,便拾起他的碗,各色菜式都挟了些,命令道:“张嘴。”
萧恒略作犹豫,还是张口吃了。秦灼却面无表情得像公事公办,低头正冲着萧恒半张脸。
他昨夜那一巴掌用了全力,萧恒脸虽没肿,到底还有淡淡指痕,只是他素有积威,没人敢问。他右手执箸还好,拿粥碗便有些费力,秦灼看在眼里,几欲开口,到底未发一言。
两人囫囵吃完饭,对伤口的急切下去,便又相对无话。萧恒见他不自在,也就起身出门,刚跨出门槛,便听石侯气喘吁吁跑来叫道:“将军,去瞧瞧吧,梅统领从香红楼找着了一把琴,这就疯了!”
***
萧恒匆忙赶回时,梅道然俯身拎着鸨母领子,一字一句问:“这把琴的主人在哪?”
秦灼紧随其后,先看见横陈地上的一把五弦琴。
岑知简的琴。
鸨母拚命扒着他的手,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叫、叫人带走了……”
梅道然手不松劲,“什么人?”
“妾、妾身不清楚……”
梅道然眼中冷光一闪,微微抬身,另一只手往腰间摸刀。
鸨母挣不开他,连连失声叫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妾身实在不知道,实在不知道呀!”
一只手按住他刀柄,梅道然抬眼一瞧,没有僵持许久,舒张五指,松开了揪她衣襟的手。
鸨母未料萧恒去而复返,有如见了救星,但畏于秦灼之前踹翻膏客那一脚,也不敢上前抱他的腿,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妾实不敢隐瞒,实在什么都不知道!”
萧恒一不安慰二不恐吓,只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鸨母喏喏颔首。
“琴主是谁?”
“是我们楼里新来的伶人,叫阿篁。”
“是个男人?”
“是,是个男人。”
“什么形容?”
“挺……挺年轻,也就二十上下,秀气,白净,像是落难的大户人家。”鸨母想了想,“对了,他不会讲话,是个哑巴。”
“哑巴。”萧恒想了想,“如何同你们交流?”
“简单打几个手势,也会写字。那手字是真漂亮,比咱们柳州最好的私塾先生都强。”
萧恒道:“想必也有他的笔迹。”
鸨母忙道:“有、有,他算账也是一把好手,近来的账簿都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