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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丈夫高志,耻儿女态,亦心有戚然。陛下重士礼贤,寝食比同,访臣于微时,交为至知,待以国士。臣无寸功,荷陛下殊遇,愧受相印,领监国事,此臣忠职分而报陛下也。臣虽不佞,明主既遇,当翼之辅之、仪之导之。初,元和侍御史杜筠尝与臣善,意气相逞,言必举当世,少狂而自知。臣尝偕筠游郊,于马上论古今成败。筠曰:“谏垣可乎?”臣对曰:“王宰可也。”后值倾覆,燕乱稍息,诸侯竞起,群雄争锋。盖日月明而禽兽伏,圣主立而微臣出。此臣所以韬光晦以待陛下也。

今尘埃鸿洞,乱象纷仍,厦之将倾,罪在臣躬。臣上怍天恩,下负新知,然陛下寄臣以大事,夙夜思怀,不敢有一时以忘。谨陈策如左:

臣闻帝王之治,攘外必先安内。[3]前朝以来,内病也久,首症有二:门阀之根固,诸侯之尊重。朝中八公八氏,可擘而析之:有四直,曰杨、夏、郑、许;有四贵,曰汤、王、邓、崔。而汤氏既罢,四则三余。四直少辈眼见广博,实才也;四贵子孙枭鸮膏粱,实贼也。凡贵才者,贵其能为之驭也。陛下可驭四直而攻四贵,取才讨贼,如以利刃齿枯蠹、良弓摧末弩,此破竹势,天人所与,不能左右。则腐朽必败、陛下必胜。四直者,骐骥也,声色可以动者,唯笙簧相发、灵修即至、佚女宓妃之沓来而已[4]。夏氏秋声,可买以恩义;温国子峥,可收以志气。至若郑素清疆、许长峭直,非千金市骨、草庐三顾不可揽之。陛下宜因势利导,并归同流。三贵虽重,以直、寒[5]相掖,可与颉颃,小鲜徐烹,终能收服。而四直高义,得一足成,囊其四者,进可拓土盛世、大同天下,退可善兵生民、抚慰诸侯。夫诸侯,痼疾也。远则兵固,近则无掣,唯厚味猛剂,强行治效。药不能,则剜之。昔贤有言: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6]。而今之计,当举秦大君以盟九州,安诸侯以祓乱。期三年,四直已贮,社稷已立,则徐图门阀而速削诸侯。此臣为陛下谋也。

臣尝闻管、乐故事,欣然向往,然无以为容,故不施膏沐,以待贾者。及逢陛下,叹管乐生古,不生今也。盖以陛下为臣之钟期文王,臣为陛下之俞牙周公。陛下尝托臣以百年事,臣不惭,欣然领受。终以欺君,罪当受戮。今将背诺,非不为也,时命所致,其为大恨。周公之托,臣卒不得受。众贼名曰讨祸,实图臣首。臣窃以年限即已,故凭微命,成陛下之商公。诸公怒不可息,可裂臣尸抚之。斡旋之策,陛下因时而料。比及大君军至,臣之陋茔,可助陛下讨贼伐贵。是时,臣之绝地,实生新律之境也。然法不可废,理不可度,唯天子谋成,天下为公,言无所塞,可瞑臣目。

昔臣殓青公,筑冢桂野,南面以望楚州。忆公初时,好音容,性温淳,大才罕世,而遇臣厚甚,恩同再造。及臣却青门,虽殊调异曲,几难于公,未尝责愆。公之血泪,渐长渐识,中夜思顾,常涕下欷歔。伏望陛下怜恤,薄善其冢,使岁有香火,莫至荒芜。臣不胜受恩感激。公殷鉴如此,虽然,臣必赴汤而蹈矣。

酒尽灯残,日上露曦。盖臣之投笔将赴,祚业将初。望陛下爱重自身,勿贻军机,及见讣音,莫以臣悲。此臣私志,实非陛下之过。求仁而得仁,臣九死无恨。臣寒再拜顿首。

臣有负陛下。

附录二·《李寒·满庭芳》

对拜青山,相搀云水,玉屏迢递千重。醉迎松柏,邀我赴苍穹。揽月无须碧海,人间好、不上天宫。清霄后,鲲鹏老矣,鷃雀趁东风。

由衷。闲步访,庭间藻荇,壁上蛇龙。把甑边浮名,分付杯中。裁剪诗骚换酒,问宾客、此乐谁同?伤心处,鼓盆唱者,狂李与庄公。

第113章 李寒郑素番外补遗·盼乌头马角终相救

郑素整兵回朝,一切交接完毕后上马回府。

副将跟在身边,捧起一根

素带子,犹豫道:“陛下下诏百官服素,将军多少也应付应付。”

他冷冷扫了一眼,双手一动,却是猛地抽响马鞭,厉声喝马,狂飙而去。

副将追在身后大喊:“将军,白日闹市纵马是大罪!将军快停下!”

街中一溜烟尘,哪里还有人影。

离太平坊越来越近,郑素只觉浑身鲜血沸腾,身体却一阵赛一阵地冷。他缰绳都忘了拉紧,白马却自己住了步子。

……一片废墟。

从前屋舍庭院,而今夷为平地。

郑素静静坐在马背上,许久,双腿才轻轻一打马腹。白马却纹丝不动。他突然也懒得动弹了,一双眼环视过去。

这原本是他舅父的院子。当年李寒治书查案,朝廷不给公衙,青不悔便将自己这间小院子给他住。一住就是这些年。

其实不很久前,郑素也在这里借宿过。是时天子决意清理汤氏,假意贬杨氏出京,郑素娶了杨氏女,明面上也解除军权、调出长安。实则埋伏京中,与萧恒内外夹击。

这事极其隐秘,他只能从李寒这里住下。

青不悔在时,院中本植些兰草,李寒却是个养花便死的材料,便翻作一畦菜地。估摸也不是他自己下的手,除了他自己和太子,李渡白就没养活过什么。

他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地也都不说什么。李寒见架子上黄瓜结了,上前就掰下来,拿衣袖擦了擦就要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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