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半晌不语,提笔写了一个字。
李寒探头去看,引经据典地掰扯:“玠者,大圭也。天子之镇圭,诸侯之命圭,皆为国之重器
,掌上珍重。”
萧恒为天子,秦灼为诸侯,二人祭天所持,便是白玉玠圭。
萧恒摇头,哑声道:“我只希望……它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能知道,还有我。”
***
此夜之后,两人重新恢复同吃同住的习惯。萧恒日暮赶来,拂晓离去,来来回回跟偷情的似的。和段映蓝联姻在即,秦灼也即将启程南下,一个休沐日,两人重去白龙山。
白龙山山势险峻,山后却平野辽阔,草能没膝,无际的灰金色里,一条溪流横腰系着,银亮闪烁,宛如绸带。一块琉璃似的碧空下,人物便如泥土捏就,天地间找不到行踪。
秦灼懒得乘车,便由萧恒替他把缰徐行。一黑一白两马紧挨着,云追吃着花,元袍便去咬它的嘴。秦灼用鞭柄打它一下,被咬的反倒不乐意,蹭着黑马颈项低鸣一声。
“比人都腻歪。”秦灼哈哈一笑,由得它俩耳鬓厮磨去了。
秦灼只贴身带了把匕首,萧恒除刀之外还带了弓。不是雕弓,寻常营将的木弓一把,灰不溜秋毫不起眼。另在马腹处挂了箭囊,囊里却只有一支羽箭。
只是至今弓箭也没派上用场,秦灼也没有问。
萧恒本给他握着缰,过一会,手便盖在他腹上。秦灼心里突地一跳,难免有些浮躁。
原本二人行事,他对腰腹处的触碰就尤为敏感。如今和好,心思也旖旎起来,便屏着气叫了一声:“六郎。”
萧恒转头,见秦灼那眼睛望他,沉声说:“你别胡闹。”
秦灼和他靠得近,拉着他手从腹上往下,笑吟吟道:“你把这小东西弄出来,现在又怪我胡闹?”
白马黑马交颈缓行,秦灼靴子从花草上踢了一下,扬得它们分避一瞬,俱不满地叫起来。
他仰着脸笑道:“陛下,跟了你,我活得倒不如这两个吃素的。你这样,我找别人去。”
下一刻,萧恒骤然手掌一拢。
秦灼抓紧马鞍,双脚从镫上松脱,上身全靠腰来撑,卸了力般往后仰。
萧恒一言不发,一手替他握紧缰绳,一手在他袍下拨开衣带,如此毫无阻隔。
他手上有茧,又干又糙,磨中了地方,一会就潮了。秦灼嗯了一声,汗黏了一身。
元袍并不老实,开始啃白马的耳朵。萧恒也转脸过来,顺着耳廓往下咬。
他笑着问:“还找别人吗?”
秦灼断断续续道:“找……怎么不找?”
萧恒应一声,问:“找谁?”
秦灼抱着他脖颈,被冲得往他怀里倒,低低喊着:“……你呀。”
萧恒倒吸口气。
马背波浪般一颠一簸,萧恒一碾再碾,在白日照耀和秦灼细密的喘。息里,他抬指一阻,从耳边说:“不要忍着。”
秦灼整个人要栽过去,被他用肩膀牢牢挡住,神色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腔调模糊道:“你松手。”
萧恒亲了亲他眼皮,说:“好。”
天幕下,他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
元袍和云追争吃一丛花,飞了一蓬紫色花尘。
他松脱一次,萧恒却没有。他叫萧恒在马背上抱了一会,便直身坐好,手也如法炮制,却被萧恒扣在腰上。
萧恒像隐忍着什么,哑声警告:“我忍不住。”
秦灼摸摸他的脸,吻在嘴唇上,用他的话说:“那就不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