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喘了喘气,离哥儿小声道:“宁公子说刚来柳县坐了太久的船有些不舒坦,预备歇息上几日再去尋人。”
“好。”怜秋轻点头。
正巧,既然“宁如风”不急着走,今夜正好让他与封随见一面。
怜秋正预想着,若封随身份不一般,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时,忽的听到一声期期艾艾的“公子。”
怜秋抬眼看去,见离哥儿怯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怜秋凝眉道:“不必拘着。”
琴书也在一边附和道:“离哥儿你有话就直说,公子最不喜欢猜人心思了。”
离哥儿救了他,前头琴书病时,离哥儿夜里陪着他睡,琴书对离哥儿态度也好了不少。
“公子,我、我想改名。”离哥儿弱弱道。
“为何?”怜秋奇怪道。
离哥儿咽了咽口水,道:“我觉得我名字不好,更何况如今进了顾家便该舍了原来的名字,我想让公子给我取个。”
离哥儿时常恨自己名字中沾个离字,许是名字不好,才让他前头十几年一直与婆婆四处漂泊。
“哈,我觉着不错。”琴书笑说:“公子,你帮离哥儿取个名字呗,跟我一样的,我名字就好听。”
取个名怜秋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谁願意舍了原来的姓。
“你要跟顾家姓?”怜秋再次确认道。
“是。”离哥儿坚定道:“我已毫无牵挂,只望着日后能尽心伺候公子。”
多说无益。
见离哥儿坚定决心,怜秋略加思索,便道:“那日后你便叫安瀾吧。”
願离哥儿以后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安瀾,顾安澜。”离哥儿脸上带笑,连连朝怜秋道谢:“多谢公子赐名。”
琴书停下给怜秋捶肩的动作,郁闷道:“公子,我怎么觉得这名儿比我的更好听?”
怜秋眼都没抬,哄道:“你的名字我当时可是想了整整三个大夜才想出来来的好名字,难道你觉得不好?不然我给你换个。”
怜秋当时年纪小,但琴书是要贴身伺候他的人,顾梦生让他给琴书取名,小小的怜秋翻来覆去几夜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我不要换。”
他这可是公子用心取的名,琴书被哄得眉开眼笑:“我的也好听。”
安澜见他二人分明是主仆却亲如兄弟,眼里含着一丝羡慕,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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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封随乘着顾家的马车回来。
怜秋得了消息便一直心中不安,他竭力抑制住想要直接问封随与“宁如风”到底认不认识的冲动。
等封随与“宁如风”见面时,怜秋便在一旁小心的打量着二人的神色。
“宁公子。”封随一脸淡然的喊道。
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对“宁如风”全然是陌生人。
怜秋又瞟向“宁如风”,只见这人对着封随也是客气的点头示意,喊了声:“封公子。”
只是普通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两人应当不相识。
得知封随不是“宁如风”要尋的人,怜秋踏实了些。
他心底说到底还是不愿与封随分开。
“夫君,”怜秋上去抱着封随的胳膊,笑道:“宁公子今日还给咱们送了新婚礼来。”
听出怜秋的弦外之意,封随淡定道:“宁公子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