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松墨香气。她眸光一亮,转身扑入一美艳妇人怀中,撒娇的神态好似几岁小女,“阿母要送我的字可是写成了?”
魏夫人怜爱地抚摸女儿的脸庞,颦笑时与萧夷光的姿容无二,她道:“写字最忌心急气躁,哪有这么快呢?”
萧夷光露出两只浅浅的笑靥,在魏夫人的怀里淘气的笑:“不管不管,只要是阿母的字,总是好的,我偏早早就要看。”
魏夫人只得了这么一个坤泽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看不够,遇到她撒娇卖俏,心更柔成一滩春水,连忙应许:“阿母夜里点灯给你赶出来。”
“不嘛,蜡烛伤眼,我偏只要阿母白日写的。”
母女二人好一顿亲昵,魏夫人拢着女儿,亲热的去捏住她秀美的鼻子,“卢郎君和二娘们都在等你,怎么不去找她们?”
萧夷光娇嗔:“还不是广陵王太女,她给女儿找了个好大的麻烦!”
元祯的哭诉,女儿的冷淡,魏夫人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为了逗萧夷光,她故意恍然大悟道:“阿母知道了,是明月婢不舍王太女送来的宝贝,所以才会犯难吧。”
“阿母~”
萧夷光世家女郎的娇蛮脾气发作,想要转身不理人,但又迫不及待想与阿母分享郑虎符,不需犹豫,她取出带着体温的虎符,向阿母夸耀道:“阿母您瞧,王太女送了份大礼给女儿,是女儿寻了好久的郑虎符!”
郑虎符古朴大方,在萧夷光白嫩的掌心熠熠生辉。
魏夫人看了一遭也夸:“王太女殿下是个心细的,知道你最爱武德皇后旧物,专门投你所好。只是这种器物,再难寻,大司马和你阿娘也为你搜罗了些,你若不愿帮太女,便将虎符还给她罢。”
“那些个杯盏怎么能与虎符相提并论呢。”萧夷光反手将虎符收回袖中,她目若朗星,语调高昂,心生向往:“郑虎符辅佐了武德皇后戎马一生,意义非凡,杯盏侍奉的是皇后,虎符效忠的可是干城之将!”
不爱皇后爱戎装,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儿,魏夫人难得没有附和,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八娘心中的隐痛,外头的乾元追捧八娘的美貌,只是将她当做装点门户的美丽瓷瓶,身为坤泽,便是原罪,又有谁愿意去珍贵八娘的才智与胸怀呢?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倾城之貌,对于八娘来说是累赘,是负担,若八娘能够选择,她宁肯用容貌换来成就大业的机会。
萧夷光察觉到了阿母的沉默,激昂的情绪也复低沉,她投入那个总是温暖的怀抱,低声道:“阿母,您是永远懂我的,我并非只愿痴心妄想,只是……”
“你想做什么,阿母总会站在你这一边。”
魏夫人轻柔抚摸她的秀发,尽管眼下四处碰壁,八娘连与普通坤泽一样嫁人都是难事,她也不愿女儿太过灰心,道:
“卢郎君回长安一趟不易,等你许久了,去与他们坐一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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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台,沉香苑。
垂丝海棠树旁,一道白色身影舞动陵劲淬砺的宝剑,剑时百炼钢,身形却是绕指柔,两相结合,剑锋所到之处,飘落的绯红花瓣尽斩。
“好剑法!不愧是破羌人五十里的卢大郎,好一个少年英雄!”
卢猷之唇边带笑,耍了个剑花收剑,他眉宇轩轩,有皎皎琼姿,舞剑时的身影翩翩,气能破空,既有潘安貌,又有奉先才,可谓是长安世家郎君中的第一人。
草地上搭起了三面裙幄,欣赏卢猷之舞剑的萧氏诸女端坐其中,用团扇掩住笑意,眼中也流露出欣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