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骤然被一道凌厉的身影撕裂。
道路尽头,一人挎长刀、披重甲,身形魁梧如铁塔,正以惊人的速度疾奔而来。
他脚步踏地沉稳健硕,分明是内力深厚的练家子——此人正是这批军将的统制兼殿前司指挥使——箫霭。
箫霭人还未至,吼声已如惊雷炸响,“快!抓住那个假传懿旨的丫鬟!”
“?”几名虞侯一时怔住,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在重重军士面前堂而皇之,坦然自若地行骗。
只一瞬迟疑,他们眼中便凶光毕露,纷纷抽刀转身,直扑飞絮——
但,那张木椅上……早已空无一人。
原来早在箫霭现身的那一刻,飞絮就已如轻燕般悄然后撤,待众人回神,她早已掠出数米之外。
“在那儿!给我抓住她!”方才挨过她一记耳光的那名军官,脸上的灼痛都还未消,眼中几乎喷出毒火来,提刀就狂追着她而去。
见状,前头步履轻灵的飞絮挑了挑眉,唇边弯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
另一边,顾皖卿刚放倒了最后一批地牢守卫,自一处隐蔽暗门中钻出。
入眼,是霍家偏僻到荒草蔓生,寂寥无人的偏院。
这处秘道是宋或安多次暗访后才发现的,霍家的地牢从前关的并不是什么要犯,而是一些犯了错的下人。
他们被关在这几乎没什么人会管,饥困之下就有人在此处凿壁求生,寻求出路,只可惜他们没什么气力,都还未能成功,便饿死在了其中。
往日的看守也是疏忽,竟从未察觉到这个被许多杂物遮掩住的墙洞。
而这个被挖了一半的洞角对顾皖卿而言,破壁仅只需一脚……
少年很轻松就将残墙踹开,正俯身要去拉出地牢中的齐雨等人,却突然被一声粗粝的暴喝打断,
“站住!你他奶奶的给老子站住!”
顾皖卿蹙着眉头往半敞开的院门看去——一道轻盈的窈窕身影正急促的往这边跃过来,她身后还有许多抽刀立剑,满眼凶怒的兵将在跟着往这个方向疯跑。
顾皖卿,“……”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操!”地牢下的齐雨也同样瞥见了外边的动静,他瞳孔骤缩,满脸骇然,
“我操我操……你还说什么她不会害你,这他娘的都带人来抓咱们了,瞧瞧这人头,得来了有一个营的吧!”
……顾皖卿额角的青筋也在暴动,但禁军越冲越近,根本不由得他再做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