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用餐刀割裂它的手腕,让更多血液喷涌而出!况且,餐刀足够锋利的,可以轻而易举的剥下它的皮,把皮下鲜腻殷红的肉削下来,摆放在餐盘里。它的血还可以接入酒杯里,那一定是最美味的红酒之一。
哦,对,叉子。只要把银叉插入它的眼睛,微微用力向里捅,在往外一拔——那漂亮的、紫罗兰花色的眼球就可以沾着血液出来了!
还有……
“我之前说过什么?”
艾泽林一把抓过白猫的手腕,一字一字咬的狠急了,戾气横生。而白猫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猛然抬起头,一双大睁的瞳在眼眶里颤动,直直盯着来人。
白猫手中的餐刀“哐”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第二声清响伴随而至,是艾泽林一把拔出插在白猫血肉里的叉子,扔到地上。
这个过程本是一件非常痛的事,但白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它的身体根本感受不到痛。
但它感到艾泽林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今天早上它看到送来的餐盘里躺着一副耀眼的刀叉时,它就习惯性的试了试。
它有严重的抑郁,会本能的想自残和自杀。酒吧里的刀叉它用了太多遍了,所以它想试试这一副新的刀叉能不能杀死自己。
在剧烈渴望死亡的时候,它不记得艾泽林了。
昨晚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又独自身处一片黑暗的时候,它就把艾泽林忘了。
它把艾泽林当成一缕光,但是它从未想过艾泽林会长存。就像梦里那个下雪的冬日,还有雪地里回忆不起来的东西……它都不知道那些是否真实存在,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
而它昨天表现出的一切行为,都是它以前从未有过的。那是生在地狱中的向日葵,追逐第一缕遥不可及的微光才会有的本能。
可是啊,当它发现自己睁开眼睛又是黑暗时,它便以为那束光消失了,它又回到地狱里去了。
在地狱里,它只是一朵早已畸形不堪、向往死亡的向日葵。
它从没有想过那束微光居然还在。
它看着那道光,尽管光是冷的,它还是想要靠近,去追逐。
突然就有东西从眼睛里滚出来了。
差点割断自己手腕时它没有哭。用叉子在自己身上划上一道道狰狞的痕迹时它没有哭。艾泽林发狠把叉子从它左腿里拔出来时它没有哭。
无数客人来了又走,只要不给它烙印下无法忍受的疼痛,它都不会哭。
它抑郁一直那么严重,很多话它都听不懂,太多话它都不会说。其他的宠物还会互相慰籍,只有不会死的它永远孤独,永远承受着比所有人更无法想象的虐待,它恐惧又麻木地把自己锁在黑色的孤岛里,时刻麻痹自己习惯的时候……它都没有哭。
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它就好像把眼泪都哭尽了,它哭不动了。
只有在发现自己死不掉的时候,它才会流下啼血的泪来。
可是眼前的光什么都没做,祂只是回来了,它就忍不住的哭了。
眼泪一颗颗滚出眼眶,它怎么都止不住。
握住它手腕的手突然松开了,它的眼睛猛然收缩,可视野里模糊一片,看不清光影。
白猫极为瘦弱的身子突然颤抖到微微痉挛,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
它伸出满是血液的右手,试图抓住那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