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骨架这种东西,本是又冷又硬。但艾泽林知道,刚从血肉中挖出的骨头所带有的温度,会让他感到无比舒适。
这些无疑会满足杀戮的嗜血和残暴心理。
但白猫的皮肤细腻柔软,并不粘腻。温度虽然没有那么炙热,但刚好可以温暖艾泽林冰冷的手。而且在白猫呼吸的时候,这些雪一般的肌肤还会轻轻的、一下一下的起伏。
艾泽林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触感。
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新的触感。
他私心的多抱了抱白猫,细细品尝着白猫带给他的又一个第一次。
艾泽林就像是一个初次探寻世界的孩子,兴致勃勃的去感受自己没有见过的天地。直到他把这种触感记到脑海中,艾泽林才试了下水温,慢慢把白猫侵到温度舒适的热水中。
白猫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和浮在水中的紫罗兰花瓣交织在一起,是散开的银河。浓密的白色睫毛轻轻合在一起,偶尔还细细抖动一下,是白凤尾蝶的羽翼。
“你真漂亮。”艾泽林欣赏着水中新月,第二次赞赏。
他很少去赏识一个人。因为在他心里,一切惧怕他的事物,都没有资格得到他半分目光和耐心。
恍惚间,他突然也想泡一下紫罗兰花瓣浴,放松一下,尽管他今天早上刚泡过。
紫罗兰甘甜的淡香总能抚平他骨子里嗜血和毁灭的欲望,而温热的清水也可让燃火的冰原不那么难受。
就在他准备抬手解开衬衣的纽扣时,他突然感到裤脚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他低头一看,发现白猫发颤的手正拽着自己的裤脚。
白猫紫色的瞳仁被水汽蒸得有些湿润,一双桃花眼正直直地望着自己。
艾泽林一挑眉,好奇的蹲下身,揉了揉白猫的头,轻声问:“怎么了?”
白猫唔唔的叫了几声,说不出话,但另一只手正无助的拍着水面,似乎是想上来。
艾泽林有些好笑:“怎么,你真的怕水?”
白猫好像听懂了这句话,略微迷茫的摇头。
艾泽林把它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它眼中的迷茫居然还涔加几分无知。
艾泽林好像突然懂了什么,问:“你没泡过热水澡吗?”
白猫眼里的无知更加明显了。
白猫确实没有泡过热水澡。
因为酒吧的人都知道它不会生病也不会死,受了伤也可以很快愈合。
所以它的待遇还没有普通的宠物好。
所谓的洗澡,一般都是被泼几桶刺骨冰水,再被人拿刷子粗暴地刷几下,寥寥草草的清理干净。
再来,它也没有碰过温水。
它碰到过带热度的水,都是客人浇在身上,可以把皮肉瞬间烫烂绽开的沸水。
它刚刚还在做梦,梦里是冬日的雪天。它蜷缩在雪地中,冻得疼痛不已的身体突然掉入了一片水中。
那片水中有它不知道的温度。它不清楚那是什么,虽以惊醒了。
醒来之后,它发现自己还在那片水里。
不是刺骨的冰冷,不是沸腾的滚热。
它有些害怕。因为它突然发觉,这个温度很像客人们发疯时身上散发出的体温。
所以,它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寻找那个第一个不让它害怕的清冷。
它抓住他的裤脚,渴求他带它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