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换了身单薄的居家服,刚打开门,就听见隔壁透过门缝压低的声音。
“喻唯不喜欢有人坐在她身后。”郁葳声音清冷,“你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因为白化病,她比较敏感,等她再长大点会想通的。”
喻唯面无表情靠着墙,听着丁晴似乎无奈又似乎漫不经心的声音,忽而变得严肃。
她说:“倒是你,你真的想继续滑冰吗?”
郁葳声音也跟着严肃而低沉,“你想说什么?”
“葳葳,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不想看你为了滑冰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但今天看到你在赛场上,我理解了。你跟我很像,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抓在手里,所以我不会再劝你放弃,你爸爸那边我去说。我的资源就是你的资源,我能提供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要做的只是接受。”
“但是……”
“理想有多大,代价就有多大。”丁晴打断她的话,“这个道理你肯定明白。”
卧室里瞬间沉默。
喻唯忽然明白为什么丁晴在赛场上那么冷静从容,因为赛场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中。
为什么郁葳回到喻家之后,喻家给她提供的只有冰场。
为什么郁葳回到喻家之后,必须同时保持学业。
他们在等,等郁葳不得不低头,到那时郁葳对喻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回归。
喻唯垫脚悄悄走进客厅,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飘过的飞雪。
卧室门打开又关上,她还没有回神。
丁晴站在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娴静内敛的女孩,像窗外的雪一样,轻白无声。
她可以跟郁葳暗含锋芒磨合引导,但对喻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听葳葳说你不喜欢有人坐在你身后。”
喻唯回神,扭头看见她喊了声“妈妈”,她戴着眼镜,抬头看向丁晴又敛眉。
那一瞬间,喻唯第一次升起爆裂的想要破坏的冲动,很多话在心里闪回。
最终,她低声说:“我在克服。”
窗外繁密的雪花洋洋洒洒。
忽然不想说话。
不想开口。
丁晴无声叹气,“不用克服,白化病的概率决定至少两万中就有一个,你只是跟这两万人不一样。”
她静静走过来,坐在喻唯身侧不远,从抽屉里取出医药箱,拆开创口贴。
“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