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思闭上眼微微甩额,将所有的杂念都抛去,重新看向周为显。
眼前这人,将得失计较得很细,但也侧面说明,他做决定前都预先深思熟虑过。
他允下与国公府共同进退的话,虽说不能完全尽信,但至少也能信下一半。
“婚期就定在我父亲从临州回来后吧。”季楠思淡淡道。
周为显答得很干脆,“都听你的。待你的腿伤大致痊愈了,我再携家中长辈和媒婆登门纳彩问吉。”
提起婚事,季楠思的心头总觉得堵得慌,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些事,你之后随意看着办吧。”
“好。”
周为显站起身,立在季楠思的跟前,唇畔翕动,欲言又止。
“怎么?”季楠思微微仰头,和他对上视线。
“你……这阵子会不会闷得慌?需要我抱着你四处逛逛透透气吗?”
这话让季楠思一怔。
她记得冬至宴初见的那晚,眼前这人就极爱变脸,一言一行都带着目的。
今日他的言行正常了许多,就是刚刚说出那句话,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大约是她诧异的表情太过明显,周为显将拳头抵在下巴前轻咳了一下。
“咱们毕竟是定下婚事的未婚夫妻,我理应对你有这种程度的关心……”
他自幼被族中长辈灌输振兴周家的思想,有生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习文学武、洞察时局上,所有行动大都出于为周家考量,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现在他既已定下婚事,将来会迎娶季楠思,到底还是要学着对她好、和她培养夫妻情分的。
在过去忙碌的这一个月里,他总会不时想起季楠思在他怀里忍痛的那张惨白小脸。
他的未来妻子行事对自己过于狠厉,总让他有些在意。
既然都要做人家的夫君了,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还是应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力分担妻子的烦恼吧?
周为显并未意识到自己对季楠思产生的这种情愫有何特殊的含义,只是在她此时狐疑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当中,莫名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季楠思只当他是例行公事地在关心自己,并未多想。
她直接忽略了他刚才的提议,“你先坐回去,我还有事情想问。”
周为显顺从地回到原位落座,“你说。”
“之前我曾去过一趟附雅阁,在一楼大厅看见你与几位姑娘相谈甚欢。”
“啊……这事啊……”周为显莫名心虚地别开眼,“我去附雅阁是为了……”
季楠思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你不像是近女色之人,当时又刚刚接任城门校尉,去附雅阁,莫不是为了与城内治安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