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忘了方才季楠思进门前,小脸被冻得煞白的模样,一看就是临时决定启程,轻装简行。
皇甫临渊还藏了个私心,倘若楠思答应与他同行,他们接下来就会在路上朝夕相处半个月,他说不准能借机在她的面前挽回不少情分。
周家那小子还没到国公府登门纳彩,最好的情况下,等他们从临州回到丹阳,楠思与周家那小子的婚事兴许直接不复存在了。
而且……父皇多次对楠思起杀心,她要是留在丹阳,就一直处在父皇的威胁之下,还是将她带在身边最为妥当。
皇甫临渊收回思绪,又道:“你与孤的目的地相同,孤的身边又一应俱全,不如就此结伴而行,孤也好亲自将你送到护国公的身边,让他放心。”
季楠思确实仓促动身,车夫是个上了年纪耳力不佳的老车夫,马车也是那种极为简陋、隔绝不了严寒的寻常马车。
她原本想抵达下一个城镇后,再让凝霜买辆好点的马车、雇个年轻点的车夫,另外置办些旅途中用得上的物件。
只是今晚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让她变得很是狼狈。
对于皇甫临渊的提议,季楠思起初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
先不提若是她不应下这事,皇甫临渊会不会执意派人将她送回丹阳。
倘若她此行能与皇甫临渊一道,或许可以借机在路上对他试探一二,找出前世东宫那名伪造了她父亲通敌叛国信件的暗卫,尽快做出下一步计划……
皇甫临渊见季楠思有所动摇,补充道:“你放心,孤没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一路上定会对你以礼相待,绝不会再做出强迫你的事。”
季楠思狐疑地睨着他,这人的话在她那已经没有多少可信度了。
不过……他的提议对她还是挺有利的。
她腿伤在身,路上能少折腾最好。皇甫临渊身为东宫太子,享受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与他同行能够轻易保证一段相对舒适的行程。
兴许抵达临州之时,她的腿伤就已经恢复到不影响行动的程度了。
季楠思在心中拿定了主意,拱手过额,“臣女愿意与殿下同行,但……”
她垂下手,和他对上视线,“臣女有婚约在身,不便与殿下独处。”
皇甫临渊烦躁地摆了摆手,“孤准你随时将婢女带在身边,但是你必须与孤同乘一辆马车。”
他身为东宫太子,准许婢女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已是极大的让步。
季楠思忖了忖,又道:“臣女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殿下能将鸢桃……赐予臣女吗?”
鸢桃名义上就是国公府的婢女,但皇甫临渊和季楠思都清楚她真正的主子是谁。
皇甫临渊一愣,恍然想到刚刚伺候季楠思进门的其中一名婢女好像就是鸢桃。
他来了兴致,勾起唇,“孤原以为经历了上次那事,你会将那丫头赶出国公府,没成想你竟还向孤讨起她了?”
皇甫临渊在心中赞许:能得楠思如此相待,这个鸢桃的办事能力不错。
“那丫头本就是国公府的婢女,你何须向孤讨要?”他佯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