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卿艰涩道:“不……”
季梁抬手示意他不必解释,别开脸,“都已经过去了。”
苏淮卿动了动唇,没再吭声。
两人沉默良久,季梁顾自翻了个茶杯出来,苏淮卿见状主动提起茶壶。
季梁没拒绝,任由他为自己倒满茶。
大冬天里赶了这么久的路,又与这小子废了这么几句话,季梁的喉间仿佛被细砂纸轻轻打磨过。
他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有所舒缓,将杯子拍在了桌上。
他的视线落回了苏淮卿的脸上,意味深长地来回打量。
苏淮卿以为季叔这是还渴着,连忙再度提起茶壶作势来倒茶。
季梁虚虚一挡,抬手在半空中压了压掌心,示意他将茶壶放下。
他思索了片刻,认真道:“季叔看着你长大,大抵知道你无心朝堂之事……”他的眸光紧锁在苏淮卿的脸上。
“你老实告诉叔,此次为何会主动请旨去蹚临州这趟浑水?”
苏淮卿的眉眼微动。
过去赶路的这段时日,他多次想要向季叔询问自己的身世,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
现下季叔既主动提起,他也正好顺势问下去。
苏淮卿抬眸迎上季梁的视线,“叔,我爹娘说,十九年前,是您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抱到了他们的面前……”
季梁闻言一怔,哑然失色,没有接话。
“您知道我的生父生母是谁吗?”
之前许知意坦白身份的时候,苏淮卿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还问过他的师父现在人在何处。
许知意答得模棱两可,还说他去到临州过后,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苏淮卿在外游历的几年当中,遇见过许多人,听了不少逸闻。
临州,他也是去过的。
结合之前的见闻,还有许知意和爹娘告知的那些信息,苏淮卿其实已经隐隐对自己的身世有了猜测,只待一个证实。
他见季梁迟迟不答话,垂下了眸子,缓缓启唇。
“叔……临州人要找的那个少主,就是我吧?”
国公府,季楠思的闺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几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洒入,似乎给室内增添了几丝暖意。
一室静谧,火炉子劈啪作响,偶有几声书页翻动的响动。
随着‘啪嗒’一声,姚子璇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了圆桌上。
“醉仙楼就那么给烧了,真是太可惜了!”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人,语气遗憾,“你还没来得及看到那出疑似与永安侯世子有关的戏剧呢……”
她刚刚手里那话本子所描述的内容,和那日的戏剧有异曲同工之处,勾起了她对那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