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嫉妒她的那位友人,思思很少对我表达真实情绪。可她将一切喜怒哀乐都写在了信里,不管是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想起那位边城的友人。”
“我虽然嫉妒,但也庆幸思思能有一位这样的友人成为她情绪的寄托。奈何她每次寄出去的信件,最终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听到这,苏淮卿急道:“我没有!”
季楠辞抬手示意他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没有。”
他指了指那些信,“她回到丹阳后坚持写信,直到半年前才放弃了寄信的想法,将所有退回来的信件全都封存在了这个箱子里,埋于地下。”
想象着当时的思思内心该有多失望,苏淮卿的唇畔轻颤了起来,“我……我……”
季楠辞瞅着他骤然白了不少的面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你就都拿回去看看吧。”
“大哥……”苏淮卿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季楠辞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岔开了话茬。
“你明日就要启程,这是司农寺连日来统计出来的最终结果,里边详细记载了临州附近各州粮仓的储备情况,你可凭陛下赐予的钦差印章派人就近到各州调配赈灾粮。”
“根据最新传回来的情报,此次凌汛受灾面积较广,大水迟迟不退,仅凭现在的粮仓储备恐怕不够,我动用了司农寺的职权,紧急向各州调粮,不日就会送往临州。”
苏淮卿接过了那本账簿,“多谢大哥!”
冬至宴那晚他们秉烛夜谈,季楠辞给他详细分析了关于赈灾的各大事宜。
司农寺掌管西丹财政收支、钱谷、赋税等事务,季楠辞身为司农少卿对此次赈灾事务格外上心,这几日近乎和苏淮卿腻在了一起。
苏淮卿小心地将账簿收入怀中,“根据大哥的建议,关于治水方面我找少府寺卿谈过,他派来一个有治水经验的人协助,我已先让那人带着部分赈灾款提前动身筹措赈灾物资。”
那少府寺卿老奸巨猾,推三阻四,苏淮卿与他周旋了许久才得以让他松口协助。
季楠辞接过话,“关于现下拨算得出来的赈灾款项,除了之前给你的那部分。这本账簿上记载了临州附近各州尚未缴纳的赋税款项,赈灾款的缺口你可直接派人到各州讨要赋税进行填补。”
“我明白了。”苏淮卿垂首作揖,“有劳大哥费心。”
季楠辞摆了摆手,“另外关于灾后可能发生的疫症……”
苏淮卿抬头道:“我已请示过陛下,太医院的其中一名太医丞将带着两名太医随我一同前往临州。”
太医院内以太医令为首,其下设有两名太医丞,再往下设有近十名太医。
季楠辞蹙起眉,“若是真的泛滥起疫症,这点人手恐怕不够。”
“陛下原本连太医丞都不愿拨派……”苏淮卿的语气满是无奈。
临州的灾情再紧,或许在陛下的眼里,还紧不过宫中的‘贵人们’。
苏淮卿算是看出来了,陛下对此次临州的灾情压根就不上心,只求表面功夫做到位了就好。
从陛下轻易应下让他担任此次的赈灾钦差这点就看得出来了。
陛下若真的上心,哪怕明面上应了他想成为赈灾钦差的恩典,也会另外再拨派几个有经验的老人进行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