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袖子,“油嘴滑舌,如今你来我这学堂也半年有余,字倒是没长进多少,回去了照着张大儒的字练上五张,明日一早交过来。”
“是。”
王老夫子背着手走了,等人走了屋里的学子这才纷纷出来了,许知凡板着脸学着老夫子的样子说道:“作何慌张。”
沈临川擂了一下许知凡的肩膀,拎着东西又一路小跑朝而去。
许知凡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们沈兄的泰山就是他夫郎,我看呀八成是沈临川的夫郎又过来喽。”
同窗学子哈哈哈笑了起来,“那万一要是不来呢。”
“敢打赌不?若是他家夫郎不来,你就把你的青州墨条给我。”
“不敢不敢,还用想呀,周夫郎肯定又来接他相公了。”
整个学堂都知道沈临川家的夫郎,夏天那会儿日日过来接,秋冬的时候刮风下雨了肯定会过来的。
听人家说这杀猪的哥儿不少人家瞧不上,一直拖到了十九才招了赘婿,不就是比平常小哥儿健壮了些,这瞧着挺好的呀,对沈临川真的是无可挑剔,一时间羡煞旁人。
许知凡还有些可惜呢,要是答应多好呀,他还想要那青州墨条呢,啧,可惜了,不和自己打赌。
许知凡也从学堂出来了,一出大门就看见周宁正在给沈临川披披风呢,不用想就知道他这好同窗肯定笑得一脸不值钱样儿。
有人嚷了一句,“嫂夫郎又来了,何必来接他呢,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迷路了不成。”
周宁已经帮沈临川系好了披风,还贴心地把兜帽给他带在了头上,就连那兜帽一圈都滚了白色的兔毛。
周宁一时间看呆了去,他家相公更加俊俏了,他只怪自己嘴笨想不到什么好词,只觉得站在雪地里的沈临川跟个玉人似的。
沈临川心眼弯弯绕的,看见他家夫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朝着面前的人笑了一下,“冷不冷,走回家去。”
“哎,沈临川,你咋不搭话呀,瞧你家夫郎把给你惯的,跟那娇小哥儿似的哈哈哈。”
沈临川抓起车架上的雪丢了过去,“一边去,你就是羡慕。”
周宁也护着沈临川说话,“沈临川身子骨弱。”
两人赶着骡车走了,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印,等到两人走远了看热闹的同窗这才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家小哥儿说啥?沈临川身子骨弱哈哈哈。”
许知凡举着装风雅的扇子敲了过去,“你懂什么,这叫呀,情人眼里出西施。”
几人也纷纷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
沈临川赶着骡车,把刚添了炭的手炉塞给了他家夫郎,“又来那么早,外面多冷呀。”
“没来多早,刚来了一会儿。”
“可以呀,周小宁你都学会撒谎了,有进步了,你当你相公眼瞎呢,那车架上雪都落了半个指头肚那么厚了。”
“我不怕冷。”
周宁身上火气大,又穿着羊皮袄夹,手心都出汗的,他觉得穿得厚了,那羊皮袄子哪有天天穿身上的,但他出门要是不穿上沈临川肯定会板脸,他就老老实实穿身上了。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飘落在地上,走在回家的路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地,不由心胸开阔了几分。
到了冬天太冷的时候,周宁怕沈临川下了学来回跑冷得慌,就想让他住学堂,沈临川哪里肯的,学堂里七八人一屋睡大通铺,沈临川嫌弃人家不讲卫生。
下学了就使上几个铜板坐顺路的牛车骡车,天不好的时候周宁就会早早过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