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学子纷纷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书生袍的青年学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转身面向众学子,正气凌然地说道:“大家听我说小弟以为此次恩科学必定有人舞弊”
学子们一下子『骚』动了起来,脸上惊疑不定,人群中不知道谁问道:“这位兄台,你有何根据”
眼看着好不容易就要平息的风浪忽然再起波澜,那小吏面『色』不太好看,勉强按捺下心中不耐,拔高嗓门道:“这位公子,你可别信口雌黄”
“我当然不是信口雌黄。”蓝袍学子轻蔑地看了小吏一眼,朗声道,“各位兄台,请听小弟说几句。自古以来,科举舞弊就屡禁不止,但是舞弊的手段千百年来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这么几种:通关节、枪替、冒籍、夹带、抄袭、换卷等等,通关节不过是最普遍的一种方式。”
他所说的“通关节”其实就是参加科举的学子贿赂考官,使其把自己的试卷评上高分,以便金榜题名。
听他说得有条有理,其他学子都是频频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蓝袍学子接着道:“皇上英明,命几位大人重查了试卷,等于是排除了通关节这种舞弊方式,而剩下的枪替、冒籍等做法只会是偶尔一两个考生所为这一次恩科的榜文如此不公,许多有才之士名落孙山,可是那些腹中无诗书的草包却金榜题名,若然不是通关节,那么原因恐怕显而易见地,只剩下一种了”
众人都是屏息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可是他却卖关子地停住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不少人都是惊疑不定地与身旁的友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个人若有所思地高喊道:“我明白了,泄题,一定是有人泄题”
这句话仿佛在人群中砸下了一颗炸弹,学子们顿时炸开了,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对了,是泄题”
“唯有考官泄题,才能让那些个草包如得神助”
“什么泄题,我看应该是卖题才是”
一个学子恨恨地在“卖”字上加重音量,惹得周围的一干学子更为愤慨,是啊,这若不是为了“利”,那些考官又何必泄题,这根本就是“卖题”才对
科举乃是为国择取人才,却被某些急功近利之徒成了他谋私利的工具。
另一个中年学子愤愤地叹道:“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此事必须彻查,必须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是啊。一定要想办法请皇上严查严惩,决不能让舞弊之风『乱』我大裕官场啊”
学子们越来越激动,前方的那个青袍学子环视众人,振臂高呼道:“告御状,我们去告御状”
一呼百应。
群情激愤。
数百名学子如『潮』水般朝皇宫的方向涌去,如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过去,最后汇集在宫门前的广场上,齐齐下跪请命
场面甚为壮观。
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上朝的官员陆续来到宫门前,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些跪地请命的学子们,议论纷纷,心中颇为复杂,他们都意识到这一次南宫家怕是不妙了
不少人都是暗暗叹息,待来到金銮殿上,却发现五皇子韩凌樊也来了,他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百官的目光在五皇子和朱御史之间游移,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早朝开始了。
果然,朱御史再次上奏,把学子们猜测考官卖题之事一一奏明皇帝,请皇帝一定要严查此案以正朝纲,说的是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历来考官涉及泄题无一不是死罪,满朝哗然
随即,五皇子出列,与之据以力争,朝堂中又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然而,此刻被囚禁在天牢中的南宫秦却是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他和副主考黎大人已经许多日不见天日,只能从牢头送饭的时间方知昼夜。
两位大人平日里养尊处优,这次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自然是遭了大罪,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因为他们还能穿着外袍好生生地坐在这里,既没有没有被剥得只剩下中衣,也没有戴上镣铐,且这牢房的条件也不算是最差的,好歹还有一床一桌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