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与沈惜相对而坐的那个朋友,施梦萦并不陌生。她知道这个叫喻轻蓝的女人是一个电台主持人,虽然她从没听过这女人的节目。
施梦萦不喜欢她,本能地不喜欢。
沈惜站起身,换坐到了喻轻蓝身边,扬手示意:「请坐。」
施梦萦咬着嘴唇,慢腾腾地坐到沈惜之前坐着的位置。
曼姐从靠南墙的矮柜里取出了一张茶单,双手递给施梦萦:「施小姐,请点茶。」
施梦萦不想费这心思,擡头看了眼沈惜,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口味,过去来这里基本上都是由他代点,但沈惜这会明显没有要帮她做主的意思,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似乎也在等她开口。
「苦丁!」施梦萦没耐心一页页翻看,在第三页上看到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曼姐一楞,她其实也记得施梦萦的口味,印象中她好像从没喝过苦丁茶,犹豫着瞟了眼沈惜,见他神态自若,对她微微点了点头,於是不再啰嗦:「好,苦丁,请您稍等。」
在曼姐重新合上包厢门後,沈惜问道:「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吗?」他身边的喻轻蓝随手拿起原本搁在茶几上的一本杂志,从容地翻了起来。
「……」施梦萦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麽。沈惜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钟,才见她拿起包,从里面摸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慢慢推过来。「这是你的钱,还给你。」
沈惜一时不明所以,盯着信封想了好一会,终於想到了什麽,犹豫着问:「租房子的押金?」
「对。」施梦萦这会似乎已经放平心态,直视着他的眼睛。
「哦,挺快的,一年了……」沈惜并没去翻看信封,略带感慨地说了这麽一句,随口又问,「你搬家了?」
「嗯……」施梦萦应了一声,突然很期待沈惜接着问下去,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新的地址,没想到沈惜并没有开口,而她断了这麽一口气,反倒也没法再接着报地址了。
「你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吗?」沈惜又试探着问,他不相信自己这位前女友会仅仅只为还这三千多块钱,特意跑来一趟。
施梦萦气结地说:「没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哎?施小姐,你最近在做什麽保养吗?」喻轻蓝突然插了一句。施梦萦一楞,将视线转向她。
「我觉得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要好很多啊,是不是最近在健身或者保养,有没有好的推荐?」
虽然不喜欢喻轻蓝,但她现在毕竟也算是在夸自己,施梦萦拉不下脸来给她难看,不咸不淡地陪她聊了几句女人的话题。有了这麽一阵缓冲,沈惜也设计好了新的话题,接下来只要能再客客气气地应付上半个小时,就可以礼貌送客了。
就在这时,又传来三声轻轻的扣门声。
「请进。」沈惜扬声说了一句,又转向施梦萦,「应该是你的茶来了。」
确实是施梦萦点的苦丁茶来了,但送茶进来的人却是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的,别说是她,连沈惜都觉得有些惊讶。
端茶进来的,恰恰是孔媛。
「你,你怎麽在这里?」施梦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孔媛也非常惊讶,下意识地先看了眼沈惜,随即镇定情绪,恢复笑容,从容地走到茶几旁,将一杯茶轻轻放到施梦萦面前,端着托盘退後一步,言简意赅地说:「我在这里上班。」
「你,在这里上班?」施梦萦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多久了?」
「今年开始的。」
「那就是说,你辞职以後就到这里来了,是吗?」
孔媛觉得这没什麽可瞒的,时隔这麽久,自己成为对方前男友的雇员,也不是什麽说不得的事。「是啊,那会找工作挺难的,老板帮了我一把。」
「哈……」施梦萦脸上流露出孔媛看不太懂的神情,又像痛苦,又像讥讽,嘴唇微微颤动,像在无声地喃喃自语。
「没什麽事,我先出去了,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孔媛只当今天是巧合地遇到一个早已疏远的旧同事,简单说明了一下就想离开,却听施梦萦突然尖声叫道:「你站住!」
孔媛惊讶地望向施梦萦冰冷的脸。辞职之後,她和施梦萦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此前看上去挺美的友谊实际上也没什麽意义。尤其是在施梦萦被吴昱辉敲诈之後,孔媛清楚两人之间永远不会再回到过去那种关系了,但她也无法理解此刻对方为什麽流露出一副对自己充满恶感的样子。
施梦萦盯着孔媛,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内容,有鄙夷、有愤恨,还有妒忌。突然,她觉得自己的上半身开始痒了起来,这让她立刻有了令她感到恶心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正好又加剧了她对孔媛的厌恶。
这股瘙痒,从昨晚开始就伴随着她,是陪周晓荣玩游戏的後遗症。
站在五个裸女正中转着圈轮流抽插,直到在程莎的屁眼里射出今晚的第一次,周晓荣像终於把已经被撩拨和积蓄了整个晚上的欲望一泄而空似的,神清气爽。他招呼五个裸女就这麽各自坐回之前的位置,所有人都光溜溜地继续玩国王游戏,一来刚刚激战过一场,这个游戏可以玩得更淫亵放荡了,二来也正好当作下一次的前戏,为第二次爆发养精蓄锐。
又玩了个把小时,周晓荣突然想起了什麽:「刚才光顾着赏给你们吃奶油,蛋糕还没切呢!走,吃蛋糕吃蛋糕!」女人们纷纷去取纸盒和切刀,却听周晓荣又说:「不过,蛋糕切好,需要一个蛋糕盘来装,我们先决定谁来当这个蛋糕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