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喉咙的不适感,猛地转身,一把拉住几乎要瘫软下去的王越泽,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不让他再看那些可怕的镜影:“阿泽别看!是假的!呼吸,跟着我的节奏,来,吸气——呼气——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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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稳定而有力,带着安抚之意。王越泽的身体正剧烈颤抖着,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纪怜淮的声音和按压他肩膀的手仿佛一道锚,将他从惊恐的深渊边缘一点点拉回。他依言拼命调整着呼吸,虽然依旧急促,但崩溃的趋势被硬生生止住了。
一旁的林小鹿早已吓得紧闭双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也没想到,自己一直追求的“逼真效果”恐怖密室,居然有一天回这样超额达成。此刻心中真是苦不堪言,只恨自己乌鸦嘴。
郁尧动作极快,风衣、从化妆台上扯下的厚重绒布,甚至一些假发套,被他利落地用来覆盖住一面面镜子。他的动作冷静高效,没有丝毫多余,仿佛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工作。每覆盖一面镜子,那片区域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减轻一分。
纪怜淮一边安抚王越泽,一边目光锐利地扫视整个房间。她注意到,尽管镜中的攻击被遏制,但房间中央那把椅子上的润滑油罐却丝毫未受影响。而几乎所有镜子的裂痕表面,都被人用一种干涸掉的口红,写满了同一句歪歪扭扭的猩红话语:
【看够了吗】
字迹癫狂,充满了恶毒的嘲弄。
突然,化妆台上一个雕刻着玫瑰花纹的精致玻璃香水瓶,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瓶盖自动弹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浓郁香雾喷涌而出。
但这雾气并未弥漫开来,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向上飘升,在天花板附近凝聚、扭曲,最后竟然形成了几个清晰浮动的幽暗字体:
【第三排第七座】
字体维持了数秒,才缓缓消散。
与此同时,门外的大厅里,清晰地传来一阵“咔啦咔啦”的清脆声响。
那是观众席座椅编号牌在相互碰撞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按照提示,移动到了那个指定的位置。
镜中的窒息感随着镜面被覆盖和提示的出现,开始逐渐减弱。
“咳咳……”王越泽终于缓过一口气,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他靠着纪怜淮,声音沙哑,“老纪,谢……”
“没事了。”纪怜淮打断他,然后缓缓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带点调侃,“看来‘她’给我们指了条明路,效率还挺高,比你什么超智光脑还靠谱点。”
“也就出错了那么一两次……”
郁尧已经将最后一面较大的镜子覆盖完毕,房间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基本消失。他默默走回,捡起那把椅子上的金色润滑油罐,拧开盖子确认了一下,然后看向纪怜淮,灰眸里没有任何后怕,只有纯粹的询问:“现在线索指向观众席,所以我们兵分两路?”
他的提议简单直接。现在他们获得了润滑油,需要有人去操纵台启动机关;同时,新出现的线索明确指向观众席的某个具体位置,也需要有人去调查。
纪怜淮迅速权衡。王越泽的状态虽然稍缓,但显然不适合再去应对可能存在的直接恐怖刺激。林小鹿经验不足,吓得不轻。
“可以。”纪怜淮点头,“你和阿泽去操纵台,尽快启动机关。我和小鹿去观众席查看。有什么情况,大声示警。”
郁尧对此安排没有异议,只是将润滑油罐递给王越泽:“拿好。”然后目光短暂地落在纪怜淮脸上,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小心。”
纪怜淮微微一怔,随即挑眉,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你也是。”
郁尧不再多言,示意王越泽跟上,两人迅速而警惕地向着幕布后的操纵台走去。
纪怜淮则拉起还在发抖的林小鹿:“还能行吗?我们需要去确认一下那个座位。”
林小鹿看着纪怜淮冷静的脸庞,深吸了几口气,用力点头:“我、我可以!刚才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没关系,害怕是正常的,只要记住别被它控制了就行。”纪怜淮语气缓和了些,“跟紧我,你的录音笔可能很快会派上用场。”
两人走出化妆间,重新回到昏暗的大厅。那股窥伺感依然存在,但似乎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而减弱了些。她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过道,向着第三排的方向走去。
第二阶段的探索,就此在惊险的镜中魇影之后,导向了新的分支。操纵台与观众席,两条线索并行,歌剧院隐藏的真相,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无处不在的恐惧与危机。
歌剧院内部的空气仿佛凝固的胶质,每一秒都黏重而漫长。两组人分头行动,脚步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郁尧与王越泽快速退回幕布之后。那庞大的黄铜操纵台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冰冷而陈旧的光泽。
王越泽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金色润滑油罐上。心理阴影带来的心悸和耳鸣尚未完全消退,但纪怜淮之前的冷静和专业似乎给了他一些力量。他拧开罐盖,一股略显刺鼻的工业油味散发出来,暂时驱散了鼻尖那若有若无的腐败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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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试升降台拉杆。”郁尧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他持刀警戒着四周,尤其是幕布缝隙外那片深邃的观众席黑暗,灰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