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离得近的官员,也听到了江昭说的话,不敢再出声交谈。
内阁大学士齐齐劝谏立嗣,这可是妥妥的巅峰赛!
一点余波,就可能贬谪几十位、上百位官员,涉及官帽子,万万不可有大意。
。。。。。。。
文德殿。
鎏金蟠龙烛长燃,烛烟袅袅。
“噹!”
卯时末,钟声长响。
“宣,百官进殿——”
司礼掌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出,文武百官齐齐入殿,行大礼。
“陛下圣安!”
“免礼。”
官家赵祯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平视前方。
“前些日子,江浙、两湖一带上报,说零星之地,有蝗灾之患,如若真有蝗灾泛滥,那就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啊!”
这位一向仁慈的皇帝,未免一叹,问道:“下面,可有江浙来的人啊?”
这话一出,盛纮心头一沉,暗自叫苦。
此次入京,时间并非是三年一度的政绩大考,而是一年一度的小考,官位小幅度的变动。
因此,擢升入京的官员无疑少了许多。
江浙一带入京的官员肯定不止他一人,但因各种事宜的缘故,其余的几位未必已经入京。
哪怕入了京,也未必上了此次常朝。
起码,他绝对是最早入京的官员之一。
盛纮足足观望了三四息的时间,见还没有人站出来,连忙走出。
“臣,承直郎、新尚书台任盛纮,拜见陛下。”
“朕知道你,江卿的岳丈,一笔的好字。”
赵祯颔首,治政江山社稷,官吏何其之多。
不巧,他还真是认得盛纮此人,其书法一绝,一手好字愣是让人二十年不忘。
此外,盛纮又是江卿的岳丈,就越发让人印象深刻。
盛纮心中一惊,他着实没想到官家竟然知道自己。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就在盛纮要出言回话时,一袭紫袍锦绶的韩章插话道:“蝗灾之事,鸭子、鹭鸶可克。”
“陛下,老臣有更重要的事情启奏。”
嗯?
赵祯脸色微变,心中猛地厌烦起来:“江浙、两湖受灾,此次只议螟蝗之事,你莫要横生枝节。”
这种近乎警告的话,出自君王之口,哪怕是紫袍大员也得为之退避。
可惜,这人是韩章。
韩章丝毫没有要退下的迹象,他走出一步,顺着赵祯的话往上攀爬:“陛下,天下万物,都有枝节,所从何来,无非繁衍与继嗣。”
赵祯罢了罢手,摇头道:“若是内惟之事,大可到书房来奏。”
此刻,他还心存些许侥幸,认为这就是一场简单的劝谏之事。
“陛下!前些日子,老臣与几位内阁大学士求见陛下于书房,陛下说是自会考虑。可这都过了一个月左右,怎么着也得有点头绪了吧?陛下一拖再拖,老臣实在是心急如焚,顾不得体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