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吹一样,轻轻地,门扉打开了,进来的不是人,是—把剑。
是血剑!
血剑在空际飘飘忽忽的前进着,移动着,似魑魅,如魍魉。
魏千总首先发现,魂都吓飞了:“鬼!鬼!”
褚鹏举也发现了,脸色铁青:“有鬼!有鬼!”
耳畔,马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褚鹏举,我是徐不凡,不是鬼!”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褚鹏举心里发毛,头皮发炸,道:“徐不凡,你在那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只是一个无色无形的灵魂,并无躯体,你当然看不见。”
“灵魂?你是说你已经死了?”
“想的美,还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没有死,怎会只有灵魂,没有躯体?”
“我懒得跟你罗嗦,准备受死吧。”
褚鹏举下意识的拔出厚背大刀,推桌而起,摆出一个应战的架式,道:
“徐不凡,你索仇讨债的规矩,向来是先投血旗、血帖,然后才约定时、地下手,今夜为何不照规矩行事?”
徐不凡的剑又进了数尺,魏千总的头已龟缩到肩膀里,全身打哆嗦,距离褚鹏举尚不及一丈,徐不凡的声音冷的像北极来的冰风:“褚鹏举,血旗、血帖早在数月前便已发出,你这条命已经是多余的。”
“哼,双塔寺一战你没有成功,今夜也不见得能讨了好。”
“在血旗、血帖发出后,还能活命的,以你为第一人,这是巴尔勒搅局的结果,并非你有什么了不起,今夜徐某就是为了取你这一颗迟落的脑袋而来。”
褚鹏举喊了一声杀,拧身一跃,双手握刀,照准血剑砍下去,因为他看不见人,只好找剑来砍,不料,一刀竟然砍空,斩在石板地上。
这一刀好大的劲儿,石粉齐飞,火花四溅,足足斩进石板内五寸深,要是砍在人身上,即使八个人也会一齐劈成两片。
“好功夫,好功夫,鹏举叔不愧为当朝猛将!”
猛抬头,血剑就在面前,言冷语寒,声声刺耳。褚鹏举咬牙切齿的说道:“徐不凡,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夫今夜一定要你粉身碎骨。”
抡起大刀,又是一轮猛攻,招招全力施展,招招不离血剑左右,整个屋子悉被刀影笼罩,毁掉了不少家具,却始终伤不到徐不凡。
血剑飘忽不定,褚鹏举一再受愚弄,以为真的遇上鬼,刚刚恢复的胆气立告消受,硬着头皮搁下一句:“人不跟鬼斗,再见!”
砍破一扇窗子,才跨出一只脚,劈面攻来一掌,又将他逼回来,王石娘弹身而入,堵在窗前。
魏千总也是伺样的心意,想从门口留出去,却被高天木挡回来,高天木当门而立,通路全被封死了。
这两位哼哈二将的功夫,褚鹏举是见识过的,深更半夜的,一时间又无从召集部将兵勇,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口中怒声说道:“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鬼?”
徐不凡的声音道:“本来是人,曾经是鬼,现在介于人鬼之间。”
“既然不是鬼,为何不现出身来?”
“我的躯体还远在太行山。”
“你真的只是一个幽灵?”
“对一个将死的人,没有说谎的必要。”
“凭一个幽灵,你自信能胜得了本将军?”
“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又何必来。”
“好大的口气,为什么一再逃避,不敢与老夫硬拚?”
“是礼让,不是逃避,我想先让你熟悉一下幽灵的特性,免得在阎罗王的面前,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少耍嘴皮子,有种就接老夫的一刀试试。”
“我现在正谁备接,请!”
褚鹏举须发怒张,目赤脸红,叫足了所有的功力,嗨!一声,双手握刀砍下去。